饲恶_10 真是畜生不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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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真是畜生不如! (第1/1页)

    为着疯子的一句话,接下来的几日,只要在裴念视线内,殷如许都是夹着屁股走路的。

    作为他不听话的代价,他这下是彻底被锁在了小屋里,裸露的足套上金环,一圈正正好扣合在细白的皮肤上,长长的链子延伸着,另一头紧紧拴在床柱子上。

    像牲畜一样。

    他茫然地拽着那根金链,在心里估算着用这根精细的玩意儿趁机勒死疯子有没有可能,很快他就丢下了金链,抱膝坐在窗前发呆。

    天是清的,风是暖的,只有小可怜的心是凄凄然的。

    裴念斫了几个新鲜的竹笋,刚从竹林里走出,一眼看见了把下巴搭在窗棱子上很是蔫坏的殷如许。

    殷如许自然也瞧见了他,他像一只被惊扰了的小鸟,立时缩回了脑袋,链子哗哗响动,他急忙忙地逃去了裴念看不见的地方。

    男人垂目看着他的动作,什么都没说。

    但殷如许总有不得不面对他的时候。

    他坐在小榻上,长长的袍子曳地,一点带着金芒的雪白若隐若现。他抬起眼,远远看了看食案上冒着热气的一碗碗翠色,一双大眼又低下去,拧起漂亮的眉,复又抬起看向男人,小声:“我不想吃笋。”

    一连吃了不知多少日的笋,他自己都要变成一只露尖的幼笋了,更何况男人做饭实在难吃,他起先为着裴念怒火未消,不敢抗拒,又怕他一言不合真破了他后面,只得装乖卖巧,含泪闷了米饭。他怎么说也是被宗中上下惯大的孩子,性子再是温顺,也多多少少带了点娇纵。目下不过养回了些许精气,就敢对着坏蛋晃荡起他那娇气的尾巴了。

    “我不要吃笋。”他怕男人没听见,还壮着胆再强调了一遍。

    裴念盛了饭,偏头盯着他。

    殷如许回视。

    他知道男人会依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

    裴念这个人就是古怪的,他对殷如许总是时坏时好,坏的时候让人恨得滴血,好的时候又让人惊惧。他有时像一头暴戾的野兽,有时像一匹贪劣的豺狼,有时却又只如一头沉默的忠狗。

    他被抱起来了,唇瓣被含吮住,男人的手顺着他的脊梁骨滑下,勾勒他细瘦的腰,在那玉桃似的臀rou上掐揉,然后是惩罚的重重一掌。

    “娇生惯养。”他冷冷地说。

    不痛不痒地斥了两句,接着却真为他下了山觅食去。

    殷如许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他始终不明白裴念囚他的原因,也想不通此人的目的。若是为了他在西沓的地位身份,想从中谋些利益,为何数月以来一字未提?但若裴念只是耽于色欲,贪恋云雨之事,那比他精于此道的风月老手不知有多少,温柔小意的解语花更是数不胜数,何以总抓着他这块既不柔软也不体贴,且时不时冒出棱角扎他一手的生硬石头一门心思啃?

    他摇摇头,又百无聊赖地趴回了窗边。

    竹林僻静悠然,无风无波。

    突然,他的视线一定,整个人都愣了愣。

    只见林中深处,有几道姿态怪异的黑影正起起伏伏,缓缓踱近,瞧上去颇有几分……猥琐。

    等到距离近了,殷如许才勉力看清那黑影形容。

    是人。

    但这山上除了裴念与他,怎么还会有其他人?

    殷如许拎起那条碍事的链子,正要去门口细看,却听到一声熟悉的“诶哟!”

    一道黑影率先显露真形,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大马趴姿势摔出了竹林。

    那人揉着屁股狼狈爬起身,回头低吼:“姓季的,有你这样的吗?”

    一清俊少年自他身后从竹林里走出,不理不睬,径自看向了眼前的小院。

    殷如许又惊又疑,这两人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怔愣之间,季隶已然看见了他,他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殷如许的手臂,神色急切:“快跟我走。”

    齐明阳捂着屁股跑过来:“土匪啊你,话都不说明白让人家跟你走,真是个死脑筋。”

    他看向殷如许:“许白,你那日被带走后,我们越想越不对劲,怕你是受到威胁不敢声张,遂央了我爹找机会拖住裴长老,我们趁势溜来山上救你。”他把脖子往窗内一探,一眼就看见了那条细链,顿时愤愤:“他竟把你当奴隶一样对待?是不是叫你日夜无休地干苦力活?为他洗衣做饭侍候起居?动辄辱骂抽打?真是畜生不如!别怕!我们这就来救你出水火!”

    殷如许:“……”

    季隶更是二话不说,跃进窗内,一剑斫了那根锁链,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脑子还未转过弯来的殷如许就要往来时的山路冲。

    殷如许:“等……”

    季隶问:“还有何事?莫非此处还囚了其他人?”

    齐明阳一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殷如许看这掩不住兴奋的两个少年,无言以对,又啼笑皆非。

    少年人嫉恶如仇,最爱为不公世事打抱不平,一把长剑一身侠义,就敢下龙潭闯虎xue。

    只是勇气有余,谋算欠缺。

    若是下个山就能溜之大吉,那疯子前些时日也不会对他如此放纵。他曾因裴念而伤,体内留印下了剑气,这剑气一日不除,除非逃回西沓,由宗派护着,否则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裴念也能轻易捉他回来。

    季隶:“你本家在哪?我们一路护送你回去。”

    殷如许挣开双手,叹气:“多谢二位好意,只是这事非同等闲,你们还是先离开此处为妙。”

    齐明阳:“那怎么行!裴长老被我爹缠住,一时半会可回不来,我们带你下山,进了尘世,任是他有三头六臂都再寻你不见!”

    季隶见他拖拉,不禁皱起眉:“你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就是真有,也该先得了自由,再细细打算。”

    殷如许正想解释,风过山间,竹叶“簌簌”作响,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这三人目下虽称不上做贼心虚,但也是心如悬旌,草木皆兵。季隶按在剑上的手一紧,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一不做二不休的厉色,殷如许警惕后退时已经迟了,只见这人手起刀落,他便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旋即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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