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５章 眼泪 (第2/2页)

样───

    「但在我看来，韩利德学弟，你的眼神此刻，满满都写着後悔跟不甘心。

    真就这麽算了吗？林杳的案子，还有很多可以查的疑点吧？例如小纪的父母，离挖出小纪遗T也两天了，他们连去警局打听听说都没有喔。」

    「搜索案件，交给警方就够了…」

    萧业大笑起来：「你如果真的相信警方的话，现在至於这麽不甘心的样子？」

    我看起来…很不甘心吗…

    T育馆无声，我只听见我心脏彷佛快要爆炸，接着连句告辞也没有说，我背上书包，从那里落荒而逃。

    敲门的声音。

    晚上十一点，我从被窝中钻了出来，最後还是开了灯，打开了卧房门，门外的jiejie脸上惊喜了一瞬，她将手上的东西从门外递给了我。

    那是一本JiNg美的手记簿，水彩cHa画般的封面JiNg美、里头的内页更用良好纸张和柔和线条组成，但翻开来行事历、记事栏却基本都是空白的，只有几个记事处写了点杂事或小感，有的甚至只有一行，连日记都算不上。

    「这是在小默家翻到的。」jiejie说「警方说，应该是小杳的日记本。」

    我接了过来，跟jiejie道了声晚安後关上了门，倚着房门，我翻起了阿杳的日记，心里想着对不起啊阿杳，边快速概览过了一遍，不出我所料，一无所获。

    那麽，接下来怎麽办呢…

    ───你的眼神此刻，满满都写着「後悔」跟「不甘心」。

    如果不是阿杳杀了纪烟罗呢？

    最终，我SiSi掐着我的虎口，深呼x1了一口气。

    我发动了异能───

    我原本以为会看到，自己看到阿杳写着日记本的样子，结果没有。

    我看到的是下着暴雨的院子。

    这是…阿杳家的後门口？眼睛适应黑暗後，我左顾右盼，没看到什麽异常的地方，却在一会儿後，听到院子那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有什麽重物被丢到阿杳家的後院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後院去看，却登时僵在了原地。

    那是倒在地上的，是人───一道虚虚的闪电劈了下来，让我能看清那人的样子，却在看清楚那刻浑身战栗起来。

    因为那睁着眼睛、从腹部处染出的血迹染红草皮的少nV，活脱脱就是纪烟罗…

    有人从一楼走了过来，我吓了一跳，那人抱着刚刚我读的日记本，从我虚幻的形T中间穿了过去，边说着「什麽声音啊…？」

    「别过去！！！！！！」

    我脱口而出，猛地扑上去要捉住往後院走的她，却徒劳无功，只听见我绝望的尖叫

    「阿杳！！！！！！！」

    接着我就听到阿杳惊慌的叫声，但被淹没在这暴雨之中，没有一人听到她的悲鸣。

    「纪学姐…」我追到她身边，看着阿杳颤抖着手去测纪烟罗的脉搏，「Si了…」

    「不会吧…怎麽办…」

    报警啊，我想摇晃着她的肩膀，却见她大大的杏眼盛满泪水，呼x1间都全身颤栗个不停，却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不能报警啊…」

    她抱起身子又蹲了下来，像是隐瞒着什麽巨大的痛苦，又像在失声痛哭一样，喃喃道：「如果，如果报了出来，被媒T发现我是谁的话…要是那个家伙来找我的话，我又该怎麽办…」

    银行抢案，追着她跑的八卦媒T跟围观群众，至今持枪在逃的继父，她原本已经远远甩在身後的过去。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她抓住了头，终於开始滴滴答答掉下眼泪来「那我该怎麽办…」

    「谁来救救我…」

    「谁会来救救我…」

    昏暗天空降下的暴雨加剧，阿杳蜷缩在地上痛哭的身子，看起来就要被淹没了一样。

    而我除了徒劳地陪她淋着这雨外，什麽也做不到。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阿杳缓缓，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走回了一楼，下去往了地下室，我沉默地等着她，等她等到最後，拿出一把铲子了来。

    我无声地看着她，挖出一个足以让高中少nV躺着的洞，接着一铲子、一铲子地，将土推到坑里，落在纪烟罗Si不瞑目的眼睛上。听着她颤抖着声音，一句一句地说着：「对不起。」

    「我将，这里，种上花好吗？」阿杳完完整整地，将学姐掩埋了後，跪着m0那填上的新土，颤抖着声音说，「春天来了，就会，很热闹的…」她抖动着肩膀，最终颓然倒下，cH0U搐着哭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倚着门板，茫然地滑落到房间的地板上。

    「为什麽…」

    你怎麽就那麽傻呢？

    你怎麽什麽都不跟我或默老说呢？

    「为什麽…」

    啊，跟我说又怎麽样呢。

    我可是个什麽直接证据也没有，就擅自认定儿时玩伴是凶手的烂人。

    真糟糕啊，老是想着不了解自己的青梅竹马什麽的…

    ───确实连一丁点都不了解啊。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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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蜷着膝盖，我缩着身T，只能无谓地、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捶着地板，好像这样就能追回什麽悔恨莫及的事情一样。真好笑啊，哈哈。

    我明明知道我什麽忙都没有帮上的。

    「利德已经很努力了啊。」

    门後突地传来jiejie的声音，似乎是从刚刚起，就一直坐在我的房间门後的样子。我把身T往後，更贴近了门一些，确实能从门的这一头，感受到属於jiejie的那份存在的重量。

    「嗯，利德已经很努力了呢，」姊姊的声音从门的另一端传过来，慢慢地说，「所以，至少现在不用那麽努力也没关系的。」

    「好好考虑自己的事情就好，不会有人责怪利德的，」jiejie说着，轻轻地笑了起来。

    「想苛责你什麽的，怎麽可以，得先过我这一关才行，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姊姊啊。所以安心吧。」

    像是被猛地打开了什麽开关般，我的视线突然一片模糊，紧接着低头之时，斗大的泪珠便从我眼眶之中，一颗接一颗不停地滚出来。

    小小的呜咽最终从啜泣再变成了真正的啼哭，回过神来时，我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