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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墓碑 (第1/4页)
张鸣勇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枪响。 “我不会亲手杀你。再怎么说,没有你也没有我的今天。”郑篪把枪对准张鸣勇的脑袋,“但是你如果不让府邸那边的人停手,那就不好说了。” 张鸣勇掏出手机给那边下了停火的命令。 说完,郑篪便开枪打伤了张鸣勇的腿,逼着他爬进车内。 “把贺总警也搬上来,剩下的人我会联系人来善后,先让他们在这休息一下。”郑篪对着仅活下来的警员说道。两人合力,将贺少宇的遗体搬到张鸣勇身边放好,警员开车,郑篪坐上了副驾。 “送我去见阎王?”张鸣勇笑问。 “到了就知道了。” “郑秋明,你长大了,我也老了。”路上,张鸣勇突然说。 “不用感叹,你身边的势力早就被我收买好了,败给我布了两三年的局,你不亏。” “你果然很聪明。” “不,原因不在这里。”郑篪望向窗外的风景,缓缓说道,“你只是准备了个替身,而我是在拿我和林雅道的命赌。输不起,所以赢的是我。” 下了车,是郑篪的屋子。郑篪递给张鸣勇一套拐杖,让他跟在自己身后。 走到卧室门口,郑篪拆掉了自己亲手安上的炸弹,敲了敲门。 “醒着吗?我把张鸣勇带来了。” 屋子里没有声响。但猜出来林雅道应该醒着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郑篪推开门进去。 林雅道果然醒着,依然在发呆。扭头看到了进门的陌生男人,也没什么反应。 “他就是张鸣勇,知道一切的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他吧。”郑篪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林雅道干涩地开口,“把枪给我。” “会用吗,别伤着自己了。” “不要你教。” “我就在外面。”郑篪看了看两人,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来到门外,寻了张椅子坐下,郑篪着手安排后面的工作。齐咏宾这时候也回了。 “死伤情况如何。”郑篪皱着眉问。 齐咏宾虽然只是在指挥,却也疲惫不堪,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整理了心情说道:“算上我,就活着回了二十三个。” “比我想象中要好。” “你为什么不过来?!他们都是跟了你五六年的人!”齐咏宾怒着质问,郑篪第一次见他如此愤怒。 “张鸣勇就在机场,我得当场抓住他。” “那你可以让我们撤退!” “你们撤退了,警察过来支援怎么办?” 齐咏宾哑口无言。是的,郑篪说的都没错,他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正确。但如果不是火力准备不足,根本不会陷入两难的选择,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郑篪为了林雅道失去了理智提前行动。 他无情,可以为了达成目标牺牲掉所有人的命;他又有情,可以为了林雅道付出一切。 齐咏宾头一次那么厌恶那个叫林雅道的男人。 “后续处理得怎么样了?”郑篪问。 “警察得知张鸣勇被俘也放弃战斗,我们控制了张鸣勇的府邸,得到了所有武器,也算是弥补了一下惨重的伤亡。” “我任命你为新的总警,收编现在所有的警力并控制住他们,谁敢反抗就杀了谁。机场还死了一个女孩,把她的尸体处理掉。贺少宇的后事就不用你cao心了,我会亲自来安排。” “贺少宇……?!他……” “嗯,他牺牲了。” 齐咏宾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不真实。昨天还在一起讨论着说着话的人,今天就竟然已经不在世上,那种感觉,太难以语言形容,只觉得不真实。 “郑篪,你害了多少人……” “嗯,所以我才想,亲自为他举办葬礼。你也累了,去好好休息吧。” 遣走齐咏宾,郑篪本还想叫另几个心腹来安排别的后续工作,却突然听到房内传来了林雅道刺耳的尖叫与一声枪响,他立马站起来打开门冲了进去。 一小时前。 郑篪出去以后,林雅道酝酿了一会,缓缓问道:“你就是,我mama说的张鸣勇。” “呵呵,没错。” “你怎么跟我妈认识的,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那么厌恶你,恐惧你?” “林月澜啊,她是个为了名利不顾一切的女人,我只是在一个普通的饭局上认识了她。那时候我还没有如今的地位,她却早做好了攀附我的打算。如果要说,这世上最sao浪的女人莫过于林月澜,她会主动爬上男人的床,主动打开自己的双腿换取男人的资源。” “都是你们逼的吧。” “后来我是逼了她,最开始可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当我彻底掌控齿子都以后,林月澜也越发贪婪,越发没认清自己的地位。她不过就是一个妓女,也够上桌和我谈判?于是我让她变成了权贵圈的公厕,否则她这十几年卖身换来的地位财富还有你这个宝贝儿子,都会瞬间消散。” “只是不凑巧罢了,也不知道是谁,把梅毒传给了她。这种烂女人,我也懒得再和她计较。但谁叫你多管闲事呢,所以我才对林月澜动了杀心。” “郑篪说的没错,果然是你这个畜生杀了她。” “但亲自动手的可是郑篪,你以为他是个正常人吗?哈哈哈哈哈他恐怕早就不是人了。走投无路,容貌尽毁,在最阴暗的臭水沟里当着讨饭的乞丐。但只有我发现,他是一块美玉,好好打磨,就会成为最锋利的玉刃。我让他成为我的刀,可是他竟然不愿意杀人。所以我把他关在地下室里,一开始放狗去咬他,他被逼着杀狗,后来是放俘虏进去杀他,谁杀了他谁就可以免过一死,那些俘虏都拼了命地想杀死他。为了活下去,他被逼着杀人。但这还不够,我要让他爱上杀人,让杀人像吸毒一样缠着他,他才会全心全意地为我卖命。所以我不再给他送饭,想不被饿死吗,那就吃了你的手下败将。他趴在地下室的铁门那里求我,求我别这样对他,向我磕破了头,指尖都在门上挠得血rou模糊,最后不还是得乖乖地用刀一片一片地剖开那些尸体。心情好的话有时候我会给他一些火种,那样还能吃上一些熟的,如果他稍微惹得我不高兴了,那我就会罚他吃一个星期同胞的内脏,吃到他从呕吐不止到慢慢痴迷上那种血腥的香气。直到后来,反抗我已经成为他的心理障碍,他就像一个杀人机器,永远只会下意识地遵守我的命令,当杀人也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一种爱好的时候,我便给他整了容,让他彻底成为我的人。” 张鸣勇像是回忆着什么极其有乐趣的事般带着可怖的笑容说着。 “每天和你行鱼水之欢的人,就是这样一条吃人的疯狗。有何感想?” “你……你……” 林雅道不可控制地狂抖,已经被张鸣勇的话语击碎得快要无法呼吸。他奋力地抽着气,可是好像怎么也得不到一点氧气。牙齿打颤,发出碰撞的声音,脖子上的筋脉也因为过于沉重的呼吸而格外明显。太阳xue与后脑勺好像突然弹射到了很远的地方,变得沉闷又陌生。 “那你有过天天泡在血水里,每天在尸体堆里醒来吗!” 原来,郑篪那时候失控所说的,就是这个。原来,这就是他苦苦追求的郑秋明变成杀人狂的真相。 原来,这就是郑秋明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原因。 他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灭绝人性的人。 任是谁,都无法说出这样的过往。哪怕是回想,都会令人痛苦万分。哪怕是林雅道稍稍带入一下自己,都会觉得剧痛难忍,想要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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