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负荆_【17】叛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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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叛反 (第1/4页)

    自从成为郑篪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梦到过曾经的事。

    但是现在,他又梦到了。

    那张属于郑秋明的脸再次浮现镜中,似是被囚禁其中一样。

    被谁囚禁呢?他在想这个问题,却突然被一阵声响一扯。

    是他的电话响了。郑篪迷迷糊糊地从桌上抬起脑袋,接了电话。

    林雅道已经醒了一周,暂时没什么危险,可以去看他了。放下手机,郑篪环视着自己乱糟糟的房间。这一周他过得像一坨烂泥,不梳头不洗漱,没出房门也没见任何人,吃饭就让齐咏宾随便叫点什么送到门口,然后躺在床上或者趴在桌上发呆。

    倒是有点体会到林雅道当初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多月,连公司都甩给他的感受了。郑篪现在也想把所有事情都甩掉,他的大脑再容不下更多东西。

    挑了件衣服穿上,勉勉强强把自己收拾一下,郑篪来到了医院。

    进门的时候,林雅道正拿着一个苹果在吃。与其说是在吃,不如说是拿在嘴里咬着毫无察觉,而人在发呆。看到郑篪,他迅速从发呆中回过神,毫不留情地把结实的苹果砸向郑篪的头,被郑篪躲了过去,苹果在身后的墙上砸得汁水四溅。

    见没砸到,林雅道便把被子一裹侧过身去,背对郑篪扔了一个字:“滚。”

    郑篪停下来,没再向林雅道靠近,而是尽量缓和着语气说道:

    “我不是来祈求你原谅的,我知道我得不到原谅。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你应该恨我,但真正杀林月澜的人是张鸣勇。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自我开脱,而是告诉你我会杀掉张鸣勇向你赔罪。再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我不知道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莫名其妙被退学以后,就被尹飞禹找上门,说你要报复我。被他们打伤又被绑架到丁榕那里。丁榕把我的身份毁了,折磨我,逼着我为他卖命。后来我被人泼了硫酸,整张脸都烂了,丁榕把我赶走,没有身份长得像怪物,父母也不认我,没有地方去,就在齿子都流浪。到处抢吃的抢了有两三年吧,我被人带到张鸣勇那里,他……”

    郑篪停下来了,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我实在是不想再回忆那段时候,没法说给你听,抱歉。”

    林雅道仍背对着他,没有动静。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郑篪继续说着:“总之他给了我钱,给了我地位,给了我郑篪这个身份,还给了我他的脸。我的代价就是把良知和命卖给他。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所有。在看守所时我并没有骗你,郑秋明早已死了,我也不是郑篪,我不知道我是谁,或许我只是一个执念于林雅道的幽灵。”

    “原谅你我做不到,杀了你我更做不到。爱上你,就像困在一间被大火包围的房子,留在里面是死,冒火冲出来也是死。我已经无意再去寻求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都不再重要。”

    “我承认。”突然,林雅道开口了。

    “什么?”

    “我说,我承认,让你退学的是我,也是我把你绑到丁榕那里去的。”

    郑篪睁大了双眼,“你……”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很可惜,我不记得了。可能就是好玩吧。”

    “……哈哈,好玩?”

    “对啊,没有为什么,就是好玩。怎么样,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啊?”

    郑篪的表情很复杂,他犹豫良久,最后还是缓缓说出:“恨。”

    ?“恨就好,我也恨你,”林雅道面无表情地回郑篪,“你永远都别想听到我说对不起。”

    ?放在曾经,郑篪听到这句话会怒不可恕,而现在,他只觉得好累,过去的事何必再究,也早已不再奢求让林雅道给自己道歉。

    ?“我知道,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不该考上格致,是我不该那天去找老师,是我不该被你打伤了还去学校,是我不该是我不该……是我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你知道就好,你就该去死。”林雅道说。

    “暂且先让我活着吧,我死了你恨谁呢?”

    “这就是你一直不杀我的理由?”

    “是啊,你死了,我的人生就像被挖空了一样。”

    “为了我活着,真是贱种。”

    郑篪自嘲地笑了一笑,并没有反驳这句话,“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放在桌上的东西记得吃。不是我送的,是齐咏宾送给你的,不要扔了。”

    再一周后,确定身体状况平稳,郑篪接林雅道出了院。林雅道经过这大病一场,身体消瘦了很多,郑篪把他从病床上抱下来的时候都不再困难,怀里也是硌人的感觉。那只严重扭曲的膝盖依然肿胀,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

    “想出去逛逛还是直接回去?”车上,郑篪问。

    “回去。”

    “我还以为你闷在病房那么久想出去透透气。”

    林雅道没回话,而是直到郑篪把他抱回卧室里的床上躺好的时候,他才突然说了一句:“从今往后,都要在这张床上度过了。”

    “你的腿会好……”郑篪张口,却被林雅道打断了。

    “我的身体你随便用吧,嫌弃的话只koujiao也可以,让我有个地方睡觉,有顿饭吃就行。”

    “想骂的话直接骂我,打也可以。”

    “郑篪,我跟一个杀人犯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想杀了我,我没胆子自杀也没有别人依靠,所以我很清楚后半辈子离不开你了。既然这样,我就当个合格的宠物,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反对,但是不和你讲话是我最后的底线。”

    “我也不会反对你想做的任何事,包括不想和我讲话。只是……”说到一半,郑篪把话收了回去。

    他想对林雅道说没必要把自己当成宠物,但是他没有资格劝林雅道。从来没有施暴者劝受害者要放下一切好好生活的道理。他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林雅道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或许等林雅道腿伤恢复的那一天,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是在那之前,他与林雅道都要学会陪伴对方这个仇人。

    林雅道早闭上了眼,假装睡觉拒绝再和郑篪对话。

    从那以后,郑篪就再也没看过林雅道干任何事。除了吃饭洗漱,他就只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就是发呆,眼睛闭着就是睡觉。对任何事不闻不问,没有任何反应。林雅道单独住在另一间房间里,并没有与郑篪同房,这间房间就像一座古墓,他就像里面的陪葬,在此静静等待时光的逝去。但他的眼神里映射出来的并不是疯癫的浑浊,而是清醒地承受着虚度光阴的每一分每一秒。

    林雅道,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后半生。

    做任何事都没有意义,接下来的岁月,不过都是把同一天过了一万遍。

    或许唯一会做的事,就是找郑篪zuoai。有时候欲望弥漫上来,林雅道实在抵挡不住,就会让郑篪cao自己。他的腿仍断着,因此也经常用许多别扭的姿势承欢。郑篪握着他的腰腹猛cao,有时林雅道承受不住会下意识地往前逃避,却因为断腿跌跌撞撞,因为快感发出连声的呜咽,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动物。

    看着床头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关于羽毛球的书和游戏机唱片,郑篪惊觉,林雅道也和他一样,早就如忒修斯之船,一步一步地改变,再回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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