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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颂气喘吁吁赶到时,只见人声鼎沸,百姓拥挤成群,他说着“让一让”挤到最前头,北冥只正从地上起身,那奔如疾风的盗贼倒地不省人事,他看了那贼一眼,顿时张嘴便要喊,被人拉着了袖子。一位婆婆拉住了他的袖子,温声问:“小沈呀,那位真是摄政王?”

    沈颂为人没什么架子,平日里和百姓打成一片,相处起来倒没有平民见官的严肃。人们见有人带了头,都围到他身边来七嘴八舌追问。

    另一边,北冥只冷着脸擦了许多遍自己的唇。眼看瞒不住了,舜瑰像个没事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无人去捡帷帽,任它被风吹远。

    北冥只剜了舜瑰一眼,刚张口,却听见有人拍了三下掌,他寻声望去,来人一身宝蓝色锦缎长衫,高束起一撮长发,余下青丝无拘无束地散在肩上,那容颜虽非世间绝色,却是最让北冥只神魂颠倒的一张脸。

    他们的重逢,来得如此之快。

    正午皎阳似火,连祯胤不想醒也被晒醒了,他扶着腰起身,清晨北冥只走前为他按摩过,他现在倒是没什么不适。

    那人手中力道轻柔舒缓,又在他耳边呢喃了诸多情话,分明是甜蜜的行为,他总觉得似曾相识——像他们之间刚出现裂痕时。

    回光返照。

    连祯胤穿戴后,有侍者来请他到堂屋去用午膳。

    玉鹤在餐桌前等着了。他素白长衫上梅花朵朵,腰带紧束着他不盈一握的腰肢,rou眼可见的勒。

    “……公子。”玉鹤抬眼,强颜欢笑,颊边泪痕在他白皙的脸上格外显眼,惹人垂怜。连祯胤蹙眉走到他身边坐下,握着他的一只手道:“怎么了?为何穿成这样,不难受么?”

    玉鹤垂眸,低低啜泣,一手覆在小腹上,连祯胤问不出话,伸手去解他腰上束缚,玉鹤忽然疯了似的发狠捶打自己的腹部,连祯胤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拿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动弹。

    玉鹤还要挣扎,连祯胤索性把人摁在怀里,玉鹤埋在他肩上哽咽。

    在连祯胤的印象中,玉鹤自从得了北冥只允诺,有了期盼,每日总是笑着的。待怀中躯体颤抖得没那么厉害,连祯胤放开玉鹤,笨拙地擦去他的眼泪:“为何打自己?”

    玉鹤避开他的眼睛,手又要摸上肚子,被连祯胤及时牵着手拉开。

    “公子,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连祯胤微微一愣。

    玉鹤低沉地苦笑,笑着又有泪淌下:“世上怎会有我这般畸形的怪物……”

    他昨夜做了噩梦,梦中是那人刻薄的虐待,纵然知晓他十月怀胎为自己诞下子嗣,留给他的依旧只有冰冷的歧视。

    今早一醒,亵裤和身下的被单脏了,沾满了他的经血,印证着梦中人的话。

    他第一次以色侍人时恰逢初潮,那时娘不在了,没有人告诉他如何是好,他知道来了月事是不能行房的,他去求掌事的,求他宽限几日。

    那掌事的人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当夜,他被送上一众权贵的床榻,他们痴迷他罕见的身体,更痴迷这违背常理的刺激感。榻上留下的,有他的处子血,有经血,还有私处破裂流下的血。

    那是他第一次来月事,因为身子伤得重,只有过两次,第二次是在生完颜儿之后。

    连祯胤听完便强硬地解了玉鹤腰上那简直能勒死人的腰带,玉鹤呜呜地摇头不肯,奈何力气敌不过。

    “这样做就能不……不流血了?你……这时候是要比平日里更注重身体。”连祯胤有姐妹,多多少少懂得一点,女子每月到了这个时刻,需悉心养护身子,哪能这样磋磨?

    玉鹤抿唇:“……老爷会,嫌我恶心吗?”

    自他入府以来,汤药一直不停,胡枫搭配着不同的药给他灌下,他的身子确实见好,这些时日莫名的腹痛,今日他找到了缘由,是那些汤药起了作用。

    于他而言,每月有这么几日才算“正常”,他的身子rou眼可见地在好转。

    可是颜儿的生父,那个把他当作娼妓的人,都接受不了他身上拥有女子的特征,何况是只钟意男子的北冥只?

    连祯胤将他摆正面向饭桌:“你只需明白,他承诺你的事,一定会做到,这便够了。反正你要的不是他的爱,他嫌与不嫌,无所谓。”

    玉鹤破涕为笑:“爱吗……老爷自然明白爱是给谁的。”说罢,若有若无地扫向连祯胤颈间的暧昧痕迹。

    连祯胤一怔。

    爱吗?北冥只爱他吗?

    如果有爱,就不会逼他做残忍的选择,不会把他当作器具任人观赏。

    但如果没有爱,又怎会尽其所能哄他高兴,只为求得他原谅;怎会力排众议,只为保全他的亲人。

    他最初的目的,是护百姓,护康宁,除此之外,别无所求。或许他奢求过爱,但他和北冥只,永远不足以真心相待彼此。

    至少,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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