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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院子里栽种了不少茉莉花,满园飘着茉莉的清香,北冥只提袖闻了闻,果然免不了沾染了花香。 亏得这待客的茶水不是茉莉花茶,他抿了口茶,阖眼依靠在竹椅上长舒一口气。 他今日耗费一下午彻查了府上人员,一无所获,反倒惊动了他母亲,她问其缘由,他不敢答,挨了一顿冷眼。 傍晚,丞相的信使临时送来了邀约的信件,他身心俱惫,不欲前往,信使神秘兮兮地补上一句“王爷放心,少爷已被关了禁闭”,他听得失语,答应了。 到了相府也不得安宁,听了些他不爱听的话。 “妻不必美,但一定贤;妾不必贤,但一定美……王爷,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北冥只放空了脑袋,品着茶听风吟,那人说了好长一段,他只听了最后一句。北冥只放下茶杯,慢悠悠道:“催促我成婚,也是皇帝颁给你们的圣旨?” 说话之人昳丽的脸上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那倒不是。只是方才听王爷说家事,觉得……要是有位王妃替王爷cao持家事,王爷就不用在这种不起眼的小事上劳心劳神了。” 说话的是镇国将军舜瑰,镇守西禛两年,如今回京述职,一日前刚抵京城。两年枯燥乏味又危机四伏的日子并未折损他鲜艳的容颜,却抹去往日的阴翳。 北冥只被他逗乐,“你当初在我面前扬言要效仿相爷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纳妾,怎么如今倒好像是深谙妻妾之道了。” 舜瑰曾经是他板上钉钉的妹婿。 为了求娶北冥家最金贵的小女儿,舜瑰被他爹拉着下跪立誓,此生只娶一人,绝无二心,舜瑰本人也是乐滋滋地发毒誓——那年他还是个无知少年,没有什么事比长大后能娶心爱的小青梅为妻更幸福了。 世事无常,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年少婚约,在和亲大事面前,自然是做不得数。 舜瑰撇着嘴似笑非笑:“哪能啊,我这一颗心啊,没法和王爷一样掰成几瓣,什么人都能分上一杯羹。” 北冥只和舜瑰你阴阳我一句,我阴阳你一句,丞相光是听着都老眼昏花,抚着胡须打断他们:“虽说暂未有过娶男子为正妻的先例……由王爷开创先河,甚好。王爷选妻,德才兼备、家世显赫为首要;持家有道、善于治人为次要;容貌为最末,只要五官端正、切莫太过丑陋便好。” 北冥只不搭腔,颔首以作回应。家事,他不过是烦恼,于是难得旧友相聚,苦水一吐为快。连祯胤和玉鹤相处融洽,拓拔苍更不用说,他不是藏起来就是溜出去,没有容骄闹事,后院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现在摆脱了容骄,他干嘛自找麻烦? 有了嫡庶尊卑,争执只会更多,倒不如大家平起平坐,谁也压不到谁头上。男子,有时候不在意名分,有时候会为之斗得你死我活。 “幸亏文太傅赶着回府早睡早起,不然恐怕他说的话比我和相爷还多。”舜瑰看一眼那张空着的竹椅,道。 丞相算了算时辰,的确不早了,皇帝吩咐下来的事也交代过了,刚想着再唠两句便送客,外头的家丁忽然来报,说是小姐求见。 “小笛?让她来罢,不知这么晚了,她有何要事。”丞相用眼神询问二人是否介意,二人都摇摇头,于是便让家丁去请她进来。 “相爷何时有女儿了?”北冥只奇道。 “若是我女儿倒好了!那是舍妹的独女,到府上小住几日。她呀,可比容骄那小子让人省心。” 北冥只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不再过问。不多时,容笛走进来,规矩地向几人施礼。 她的眼神在北冥只和舜瑰之间来回了一遍,最后锁定在北冥只身上。 “伯伯,骄儿托我来传一句话,”容笛微笑着看向北冥只,“王爷,骄儿问,您能否陪他将剑谱最后一式写完。” 丞相闻言脸色一沉,心中暗骂容骄不安分。 北冥只看着她,她脸色如常,也是直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会有旁人来陪他写完的。” “他说,每个人对剑术的理解不同,既然是和您一块写的,就只能和您一块写完。” 容笛神色不变,心下却觉得不对劲,容骄诉说的那个十全十美的摄政王,和眼前这个意图推脱他请求的摄政王,当真是同一个人? 如果有情分在,是不会流露出不耐和不愿的。 除了容貌的确出众,她真是没法把容骄所说的那个北冥只和眼前此人结合起来。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眼前此人薄情,不宜深交。 “可……骄儿会伤心呢。”容笛意味深长地看着北冥只。 “……” “他会哭呢。” “一派胡言!容骄不懂事,你也陪着他胡闹?”丞相厉声训斥,知子莫若父,容骄的眼泪有几分真几分演他最清楚。 北冥只却抬手止住丞相的话,“好。” “我可以助他写完,但我不去他房中,你把他带到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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