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少年游（摸来摸去/触到底线/即将失控的薛尧） (第3/4页)

后是烈火，想跳不敢跳，该有多绝望。

    南北没体会过，却仿佛感同身受。

    他看一眼薛尧办公室的门，删掉编辑好的通知，飞快跑向自己的办公室。

    “你好我是秘书长，南北，代副城长传达指令，东安祁山发生重大火灾，城务必消防办，即刻启动应急预案，迅速调集80辆救护车300余人次急救力量，务必及时赶赴现场，我会给组织部去电话，开启绿色通道，全力开展医疗救援和转运工作。”

    南北眉毛一皱，学着薛尧平时说话的语气。

    ”需要调动令？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纠结流程？你到底在干什么？救灾迫在眉睫，若是出了大问题，你必须负全责，别怪我没提醒你，更何况，这是副城长亲口下达的指令，调动令事后补给你。“

    薛尧拿出东西，摆在办公桌上，给自己卜了一卦。

    本爻在卦下第一位，初，阳爻，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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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坤卦。

    初九，潜龙勿用。

    挂象不好，薛尧稍有不安，仿佛有事发生。

    他拿起桌上的两颗古玩核桃，放手里来回盘，细细思索哪里不对劲。

    薛尧盘核桃动作一滞。

    在这场局里，小崽子是唯一变数。

    他一手握核桃，一手按开手机，正要给南北去电话。

    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

    南北慢慢走进来，好似奔赴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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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长......”

    他欲言又止。

    薛尧仿佛没察觉到南北不对劲，收起东西，手里继续盘核桃，温和道。

    “坐吧，通知下去了？”

    南北点点头，没敢坐下，以往他都是一秒钟坐下。

    “有话跟我说？”

    南北看着桌上的分隔水晶，不知道怎么解释，沉默好一会，才硬着头皮描述，他刚才是怎么假传指令的。

    气氛变得凝重，空气中充满了压抑气息。

    仿佛沉寂许久的海水，骤然掀起骇浪，压迫感铺天盖地，淹得人无处喘息。

    南北越说声音越小，太过紧张，以至于词不达意，把电话对面说的请示薛尧，说成请示吴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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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吴白一，薛尧收敛笑容，下颌紧绷，忽地睁开眼头，杀气利箭般迸发，一展即敛。

    那是在残酷政治斗争中培养出来的，沾满腥风血雨的眼神，仿佛老虎扑食伏击，瞬间蛰伏锁喉。

    南北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全身如坠冰窟，寒气渗进骨子里。

    薛尧露出个笑容，双手交叉放于桌上，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南处长啊，位置决定想法，你无法体会到我的处境和思虑，更无法站在我的位置，用我的眼光看待问题。”

    薛尧语气一变，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权威感。

    “因此，无论我做出何种决策，你是否理解，都不应该质疑，也不应该擅自更改。“

    薛尧身体向后，靠在转椅上，仔细盯着南北，慢悠悠道。

    “对了，昨天会谈完，吴白一同我说，他很欣赏你，我觉得这是应当的，也特别欣慰啊，你认为呢？”

    南北额头冒汗，不断握紧手机，用力到手指发抖，紧张得支支吾吾，“不，不是，我跟他不熟，昨天是第一次碰面，嗯......我是觉得电梯里不说话太尴尬了，所以才聊了几句，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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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回答期间，薛尧目光一直直视南北。

    但有一个瞬间，薛尧眼神转开，向右上方瞟了一眼，似在思索，而后立刻移回目光，继续盯着南北。

    薛尧看了一阵，语气温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记得带上门。”

    南北心中略微一松，放松的同时，冷汗也从脊背冒出来。

    他走出薛尧办公室，关上门后，下意识在门口停留几秒，做贼似得偷听。

    —砰

    —砰

    里面接连传来两声巨响，是薛尧在砸茶杯。

    —咚

    似乎还是生气，薛尧抓起桌上的紫砂壶，摔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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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南北从没见过对方情绪外露，也从没见过薛尧摔东西，更别提摔他那珍藏许多年的古董茶具。

    显然是气狠了，以至于用砸东西来发泄怒气。

    看来，他这职位是真保不住了。

    南北耸拉着肩膀，拖着脚步，慢慢挪回办公室。

    南北回去，刚写完一个东西，被薛尧一通电话叫走，说是去火灾现场组织救援。

    两人赶往火灾现场，南北站在一边，看薛尧在现场指挥若定。

    救灾完成后，南北眼睁睁看薛尧表演。

    薛尧此刻眼里血丝满满，一脸愁容，握住幸存者的手，出声慰问。

    场外记者连线报道，“薛尧同志宵衣旰食，夙夜不懈，元旦留守行政楼，彰显出忧国忧民的......”

    忙忙碌碌，指针滑向10点30分，过了零点，便是新纪朔年。

    南北提着公文包，搭薛尧的车回宿舍。

    本来早上跟家里说好了，晚上回家过元旦，一块吃团圆饭。结果遇上这档事，南北心情不好，瞬间不想回去了。

    车上很安静，隐约有风声传来。

    南北左手扣着公文包表皮，神色犹豫不决。

    公文包里装着份文件，是他赶往火灾现场前，提前写好的干部辞呈，措辞格式都没什么问题，只差薛尧签字。

    临到头，他又不想辞职了。

    可如果不辞职，以薛尧的性格，绝对会把他下放到喀尔什，他不想去......拒绝履职，会被认为思想有问题，这问题可就大了。

    算了，还是主动走吧。

    南北抬起右手，按开车顶灯，借着灯光在包里翻找，取出份蓝皮文件和黑色水笔，一并递给薛尧。

    “城长，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能胜任秘书长，这是辞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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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尧怔了一下，目光落到南北身上。

    黄色车顶灯照在南北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