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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24 东来顺 (第2/2页)
“章槐,不要逃避。”上仙叹息一声,“命中注定的劫难是无法回避的。” 章槐短暂地失神,随后端起勺子,将浮在汤面的白沫滤掉。 他给自己盛了一碗汤,静静地吹几下,喝掉,放下碗时一丝热汗从他脸上浮起,他缓缓将碗放下,目光幽深如一潭深水。 “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章槐平静地开口,“只要能让他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为他去死。” “但他留在你身边时,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是啊。”章槐笑了,“他也很爱我。” 上仙一抬手:“如果有必要,我会……” “不要插手。” “你拦不住我,更拦不住命运。”上仙笑笑,他说,“明有王法,暗有鬼神,你一早就该知道这个道理,命运是无法阻拦的,但我仍然相信,爱可以战胜一切。” 章槐沉默不言。 上仙起身:“多谢款待。” 章槐不送他,上仙也不停留,潇洒一转身,踱步朝楼下走去了。 他回到家,心神不宁,那天晚上偏偏许晚洲回来得很晚,回来后告诉他一件事,他要去南方采访一个月。 “去哪儿?”章槐更加心神不宁地问。 “去杭州,杭州教师进修学院,开了业余大学的中文系,有很多人想去上学,所以想要我们去做采访。” “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许晚洲跟他说,“回来给你带龙井的新茶。” “杭州啊。”章槐细细琢磨着,“西湖、雷峰塔、虎跑泉,那可是好景致的地方。你把白娘子给我带回来,如何?” “那你得先问问许仙可不同意。” 章槐故意激他:“你无所谓?” 许晚洲为难地说:“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不过我要是被蛇精给缠上,到时候急的可是你。” 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章槐越来越看不透他。 章槐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一吻,搂住他的脖子低语:“别乱招惹外面的妖魔鬼怪,给我原封不动的回来,我会想你的。” 许晚洲答应他:“我保证,我会清清白白地回来。” 章槐这才流露出一点不舍:“明天我送你去火车站。” “好。” 章槐送许晚洲去火车站,烈日当头,火车站人来人往,章槐看到周围小朋友都在买冰棍,本想给许晚洲也买一支,但一想到待会儿上了火车人挤人,万一吃凉的身体不适就麻烦了,于是大热天,去休息室给他倒了一壶热水。 章槐将一壶guntang的热水递给许晚洲,皱着眉叮嘱:“多喝热水。” 许晚洲笑得嘴角梨涡都飞扬起来。 章槐看他笑,一时没绷住,也笑起来:“你笑什么?” 许晚洲张口双臂:“来,抱一下。” 章槐走过去,许晚洲伸出双臂把他搂在怀里,章槐伸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肩膀,阳光刺眼,他看到他们身后有一个清晰的、融合在一起的影子。 周围人行色匆匆,在火车站这种地方,再撕心裂肺的告别,都是能够被人情世故所体谅的。许晚洲轻轻拍拍他的背,章槐抱着他不肯松手,远处车轮轰鸣,周围的人群快速流动起来,章槐愈发抱着许晚洲不愿放。 于是,许晚洲撩开他额前的乱发,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别怕,等着我回来,小宝。” 章槐松手,他垂下眼帘,耳边回荡着许晚洲叫他那一声“小宝”,只觉得鸟鸣鹤唳,一下子穿透他的内心,却又觉得恍如隔世。 地面微微震荡起来,他再抬起头时,绿皮火车已经轰响着驶离。 章槐往回走去,他转身的那一刻,已经开始想他了。 许晚洲走后,章槐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或许是因为住大院,周围吵闹,又或者是每天回家,钻进被窝都能感受到许晚洲的气息,他并不觉得日子太难熬。那本美女大挂历,他翻到最后一页,拿一支笔算着,他们还有多少日子可以过。 许晚洲暂时离开,章槐反倒更放心一些,至少这一个月他是安全的。 日子一天天过,章槐在家里玩他的小洋片机,而那个卖洋片机的摊主,也暗地里行动起来。 这个摊主,因脸上都是雀斑,被唤作王二麻子,他的真名叫做王来福,此人曾跟司徒有过短暂的交情。 他们都是最早起来的一批倒爷,做生意的时候背后互相捅过刀子,但也都不约而同地被抓进过派出所。在被关押的时候,司徒曾半搀着懊恼,又十分得意地告诉过王来福,他不是因为恶性竞争进来的,他只不过是情场上碰到些麻烦事而已。 王来福诧异地问他怎么回事?司徒得意地告诉王来福,他捅了自己的情敌一刀。 真男人嘛,为爱情流点血算什么,那是资本!值得骄傲的资本! 王来福从司徒半吹牛皮,半苦情的描述中,得知了章槐这个人的存在,知道他有钱、长得好看、但脾气古怪,最后还跟别的男人跑了。 王来福对感情纠葛不感兴趣,他看不起司徒,他只想赚钱,赚大钱。听说章槐曾做过黄金的生意,他脑海中蹦出一个主意,能不能利用那个叫章槐的有钱人,捞一笔钱呢? 司徒死了之后,王来福也被放了出来,十分欣喜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后来他又在摆摊的时候遇到了章槐,还意外地遇见了那个司徒口中,将他拐跑的男人。 倒爷们走南闯北卖货,眼都尖,谁跟谁关系近不近,谁对谁有没有意思,一眼便知。王来福瞧出这两人关系不一般,暗着打探,不料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他刚想问话,章槐干脆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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