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２章 火 (第2/2页)

查林杳的案子，想想他那麽打那麽多工供姚香枝读书、还有那天跟姚香枝的互动，看上去并不像全然不在乎或厌恶自己的meimei，就算不愿她调查纪烟罗的事情，也不该会用这麽残忍的方法，置唯一的meimei於Si地…

    退一千万步而言，姚桀身为住一个屋檐下的哥哥，他能动手的时机太多了，点火烧Si不相激情杀人，何必一定要在那条暗巷夺去姚香枝X命…

    杀姚香枝的人另有其人？我缓缓地想，

    那会是谁？

    为了什麽？

    是为了林杳的Si？还是为了十有成了林杳家白骨的纪烟罗？

    「我回来了…」

    幸好老姐还没回来，我使不上力气来收拾自己，便把书包一丢，扯掉了校服领带，瘫坐在沙发上。

    下午开始，我小心翼翼地在那条暗巷附近徘徊，把从公车站到暗巷的路线走了不下十遍，还cH0U空去了Ｃ市的公车总站一趟，然而一无所获。

    原本期望收获姚香枝一些随身物品，以便发动异能作弊查案的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吗…我第不知几次走过案发现场口，叹了一口气，也对，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也一定在警方那里作证物吧…

    ───不管你想做什麽，量力而为啊，专业的是警方。

    说到底我这样无谓的查案，究竟查到了什麽？我从床上爬起来，愣愣地想。

    是不是一开始我就做错了？应该一开始就交给警方，不管是阿杳留下的信也好，还是从她家花圃挖出的屍骨也好。是我擅自乱做搜查…

    甚至可能枉送了姚香枝X命。

    我抱着头，一遍又一遍地x1纳吐气，冷静点，我告诉自己，现在後悔无济於事，给警方报告林杳的事只会让他们Ga0不清楚方向，要是想做点什麽，就赶快查出杀姚香枝的凶手是谁，彻底终结掉这个案子，给阿杳、给姚香枝，可能还有埋在那里的纪烟罗，一个交代。

    还有什麽线索是我还没利用的？我静下心想。林杳、纪烟罗与姚桀三者的因果关系、姚香枝参与其中对凶手造成的威胁、林杳和纪烟罗周围的人际关系网…

    有没有不是灭口，而是仇杀？

    这个可能X让我全身抖了一下，不，不可能，我不相信姚香枝才是把林杳推下钟楼的真凶，当然也不大相信姚香枝把纪烟罗给杀了，

    第一她俩交集除了姚桀这个接点外就是零、没有利害关系，如果日後有新事实出来打我的脸，那惊慌失措地拿出纪烟罗照片的姚香枝既太演技派、也太作Si了───如果她不拿出纪烟罗的照片，我哪里可能那麽快就查到姚桀就是纪烟罗的Ai慕者。

    况且，就像我刚刚所想的，最有可能为了纪烟罗作案的人选是姚桀，而姚桀如果想，有千百万个机会可以更隐蔽地下手，何必挑在那条暗巷…

    某个字眼突然触动我的神经，我的思考一瞬间停滞了下来。

    对啊，为什麽要在暗巷？

    凶手应该是跟姚香枝不熟的人…用某种手段打听到了姚香枝的家所在位置，於她回家必经的漆黑小巷进行谋杀，若对方是姚香枝的朋友，她大可选其他姚香枝日常会去的其他场所，或是直接拿电话把她约出来，之後再把讯息删除，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这个人跟姚香枝不熟，我想，那他或她，应该在这几天内，曾到案发现场附近走动，确认谋杀姚香枝的位置…

    而可能的目击证人…

    我想起默老所说的夜间散步。

    虽然下星期按季节该是春天了，Ｃ市还是依循着冬季的步调，天气甚冷，天sE还黑得快，姊姊还没有到家的五点多，窗外就已沉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我十万火急地打电话给默老，响了一会儿後才接。

    「喂？」

    我似乎听见了「劈啪」的声响，那是什麽？不过问问题要紧，我便先将那声音抛於脑後。

    「默老，你这几天有在晚上出去散步吗？」

    「有啊。」

    「那是在我们社区附近吗？河堤？还是有走到我们社区後面的马路？」

    「这几天主要路线都是我们社区後面的马路。」

    我的心脏怦怦怦地狂跳，急得彷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我的嘴巴来。

    「那你有没有看见什麽可疑的人物？在姚香枝遇害的巷子口来回走很多趟的？拜托你了，回想一下，非常非常重要！！！」

    我连珠Pa0似地说了一串，电话那一头的默老却沉默了好久，彷佛间隔了一世纪，他才回答了我。

    「欸，什麽？你故意的吗？」

    劈啪。

    我猛地不知所措，这才想起默老对姚香枝的怨怼，连忙说：「我知道你不想参与进姚香枝的事情，但请你跟我说，抱歉，但我不能眼睁睁看姚香枝就这麽…」

    「我不是这个意思，」默老打断我说。

    奇异地，我似乎从他的话语间，还听出了一丝笑意。

    「你是当真没想到？」

    劈啪。

    某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攫住了我，我保持着通话，站了起来，福至心灵地走出了家门。

    透天社区的中庭也相当地暗，石砖小径两旁阑珊地点着几盏灯，大部分人家都已有人回到了家，在一楼点起了灯，让整个窗户都透着灯火通明的光。

    包括林杳的家。

    但那光并不像其他家的般稳定，却是摇曳着的、跳动着的。

    凑近一探，或许还能发现飘出了烟。

    我想起默老电话里那个劈啪声是什麽了。

    ───是火。

    「杀Si姚香枝的人，韩利德，」默老柔声地笑着说，「就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