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狂X大发 (第2/3页)

成，死了也罢。”

    话还没落地，在场的所有人便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甚至连维吉尔都抬起头来，目光陡然锐利，直直地锥在他脸上。

    纪盛端起茶杯，悠闲地吹了吹，任紧张的气氛发酵了一会儿，才缓缓道：

    “如果能够受孕，我自然盼望活下来，顺利诞下子嗣。如果依靠祝颂都无法受孕，想必我这辈子怀孕希望渺茫，若真到这步田地，还不如早早入土，让丈夫另娶新妇。”

    说着他笑了笑，乌瞳紧紧地盯着白珑：

    “为了传宗接代，惟愿老爷能尽量多娶、尽力多生，为家族开枝散叶……这样我这个一无所出的白家太太，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这话卓有成效，说到后半段时，每蹦出一个字，白珑眼角的纹路都微妙地扯一下。

    这还真是拿住白家大少的七寸了。

    “太太……”

    白铭摇摇头：“您孝心可嘉，实属难得，只是别太钻牛角尖了……”

    “是啊母亲，您这么想可不对，咱们白家上下，可都盼着您长命百岁呢。”

    白珑立刻起身，亲手倒了杯茶：“说起来，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没给您请过安奉过茶，现下我就把这补上。”

    他一手持杯，一手托底，走来纪盛身边，弯下身道：“母亲，请用茶。”

    他盯着纪盛，瞳孔比眼白略小一些，不笑时显得精明凶悍，此时乖顺地躬着身，倒像一头驯服的小狼。

    “但咱们要先约好……”

    白珑略微放低声音，补了句：“您吃了我的茶，这辈子就永远是我的母亲了。除去我的生母外，不能再有第三人了。”

    当着众人的面，白珑这样表态，自是分量极重，不会反悔了。

    有了这句承诺，纪盛总算满意了。他拍了拍白珑缠着绷带的手臂，接过了茶盏。

    在指尖触到白珑手腕的一瞬，他察觉到维吉尔正盯着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

    于是他也看向维吉尔，两人目光相碰时，对方竟罕见地没躲闪，视线如薄刃一般，笔直地刺向他。

    纪盛心念微动，将茶杯端至唇边，不急不缓地饮茶。

    经过了昨夜一事，他感觉维吉尔有些不一样了。

    这位家庭医生，不再像往常那样被动地闪躲，似乎开始主动出击了。

    有意思。

    这样想着，纪盛冲白珑一笑：“大少爷的手受伤了？早上去找医生包扎了吧？”

    “是啊，顺便和维吉尔聊了聊，没成想我俩还挺有缘分，都在海外漂泊过，只是我去跑生意，医生是去治病。”

    维吉尔点点头：“是，以前我跟着西洋商队，做过随行医生。”

    纪盛被勾起了兴趣：“维吉尔医生是自小生在西洋吗？还是东洋？”

    维吉尔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意味有些难解：

    “我在本国长大的，五年前外出打拼，遇到了一位老船医，机缘巧合下，他收我为徒，带我入了行，做商队的医生。”

    “原来如此……恕我话说得直白，所谓西洋商队，更多时候是拿着火枪、烧杀抢掠的强盗吧？医生跟在他们身边，不觉得担惊受怕吗？”

    “头两年确实像您描述的一样，这伙人拿命来拼，恶行累累，浑身血债。但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倒是正儿八经地开始行商了。”

    纪盛眉毛一挑，看了眼白珑手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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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想必有了这么段经历，医生肯定身手不错吧？”

    “确实不错。”

    白珑坐回了椅子上，现下看起来是真的放松了：“我和医生试过几招，身手利落，有点意思。”

    “防身而已。”

    维吉尔表情淡淡的，不愿多提：“倒是大少爷矫健敏捷，看起来是实战中历练过的。”

    ……

    几人的心事放下了，话匣子也就跟着打开了，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四个男人里，白铭和维吉尔都是闷葫芦，唯独白珑从始至终滔滔不绝。

    白珑生了张巧嘴，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更别提此时刻意讨好，自然哄得纪盛心情不错，笑脸比平常多了不少。

    纪盛津津有味地喝茶、吃点心、听单口相声，一时间心花怒放，直到系统悄声提醒他：“白逸尘回来了，正往侧厅里赶。”

    “好啊，看来时间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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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盛手一抖，故意将点心渣滓蹭到了发丝上。

    “太太，您的头发上黏了碎屑……”

    罗赛上前两步，贴在他身后小声道：“您别动，我帮您弄一下。”

    “哎？不用不用……”

    纪盛摆摆手，他身体向前倾了倾，右手探入衣襟，从怀里摸出一个裹着红布的物件：

    “我今天带了小镜子，自己来就可以。”

    说着他向大家笑了笑，左手平平地托着，右手慢条斯理地揭开红布。

    “这面镜子，是老夫人的遗物，被老家主保管了很多年。”

    纪盛一边展示，一边慢悠悠地讲起它的渊源：

    “记得老爷子去纪家提亲时，他拿出了这枚镜子，让jiejie摸一摸，便定了她做白家儿媳，也将这镜子给了她。得到这份赠礼后，jiejie心里感念，便将它镶进了大镜子里，用作她日常的梳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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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人的表情不受控制地变了。

    白珑扬起眉毛，罗赛半张着唇，白铭脸色惊惧……

    就连素来冷静的维吉尔，此刻也抓紧了桌沿，目光钉在镜子的背板上，一对灰瞳细微地震颤。

    “想到今晚要祝颂，我心里有些怕，就把这面镜子揣在怀里。这是老爷子、老夫人、jiejie都用过的灵器，想必能当个护身符，保佑我顺利平安吧。”

    纪盛揭开红布的最后一角，他用右手拣出镜片，小心地半握在掌心里。

    白铭突然站起来了，带动了整张桌子，杯盘瓜果霎时跟着晃动了一下。

    “太太等下，您先别……”

    纪盛没理会，他抖了下袍袖，将镜子举到了面前，照向那张秀丽的面孔。

    不得不说，他确实有副好皮相。

    他和纪盈虽是姐弟，相貌却很不一样。纪盈不太美，看上去聪明果敢，纪盛五官标致，看起来娇贵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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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这个娇贵的太太正左右调整着镜片，让它分毫不差地映出点心的残渣：“别担心，你看，很方便。”

    他伸手掸了掸，接着捋顺了黑发，笑吟吟地看了眼勃然色变的白铭：“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好的，总不至于……”

    纪盛的话突然停住了。

    他半张着嘴，喉管似乎还在震颤，却发不出声音。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这震动并非来自声带，而是来自下颏、两颊、面中、眼角。

    他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三秒钟后，他的唇面猛地颤了下，舌底发出含混的声音。

    “这……”

    他睁大了眼睛，伸出一截手指，缓缓靠近镜面，像要擦掉脏印似的，小心地蹭了蹭。

    接着他越擦越快，像是蹭不掉似的，动作越来越用力，险些将皮肤刮破。他的眸子逐渐张大，几乎能把眼眶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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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太太出什么事了……”

    纪盛不应，黑瞳细微地晃，视线也跟着抖动，脸上写满了难言的惊恐。

    众人被他的模样吓住了，三秒钟后立刻围了上来，探看镜子中的影像。

    而作为医生的维吉尔，却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死死盯着镜子背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