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如愿以偿【剧情章】 (第2/2页)

一阵：“你应该是被骗了吧？红珊瑚是濒危保护物种，S岛上的珊瑚更是禁止开采的，如果这是真品，那大概率是件走私货。”

    “确实是被骗了，这是假的。”

    孟珂表情郁闷：“我们出海的那天，有渔民说自己家里有新挖的红珊瑚做的小首饰。虽然不贵，我觉着还挺有纪念意义，就选了个样子不错的。”

    “行吧，反正我也不在乎珠宝玉石的真假，只要戴着合适就好。”

    纪盛举起了手里的那张卡片：“这又是什么？看起来像门票？”

    “是海岛音乐节的票，我买了两张，SVIP的票。”

    “但是……”

    “但是演出取消了，我知道。”

    孟珂无奈地点头：“所以你现在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

    纪盛笑倒在了孟珂怀里：“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买的礼物是假的，定的演出被取消了，你还真是运气好啊……哈哈哈哈哈……”

    孟珂一脸哭笑不得：“本来我不打算丢人现眼，但没想到你送了我烟花，我就只好硬着头皮拿出来，能博你一笑也是好的。等离开了S岛，我买新礼物给你。”

    “新礼物哪有这个好啊，豪车名表你又不是没送过，早就不稀罕了。这两样东西可不一样，这可是你的翻车记录啊哈哈哈哈哈……”

    纪盛拽着孟珂的手腕，借对方的手背擦眼泪：“你的想法还挺别致，就是太容易被骗了。”

    “谁让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呢，对不对？”

    孟珂用手臂将纪盛环住，蹭了又蹭：“看在笑得还算开心的份上，你原谅我好不好？”

    “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我倒是觉得挺有趣。”

    纪盛抬起了孟珂的下颌，勾出了一抹微笑：“这样单纯青涩的一面也很讨人喜欢，让我简直想亲你一下。”

    看着对方笑盈盈的眼瞳，孟珂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按住纪盛的后脑，主动凑了上去，吻住那对饱满的嘴唇。

    夜里光线太暗，他们只需两唇虚接，便看上去形同深吻了。月下的氛围迷离暧昧，但两人的嘴唇都干燥冰凉。他们维持着蜻蜓点水的姿势，呼吸吹在彼此的脸上。

    不如更进一步，变成真实的亲吻吧。孟珂想着，踩在边界上是最累的。

    但两人偏偏谁也不动，眼神若即若离，偶尔四目相接，又顷刻分开了。

    四下太静了，静得让人不知该以怎样的频率呼吸，也不知该怎样保持朋友的距离。

    孟珂有些想逃，但黑夜掩饰了他的心虚。纪盛故意错开视线，目光投向海面，却让他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他有话想说，但喉咙干涩发痒。可越是闭口不言，便越是干痒难耐，最终他忍不住吞咽一下，身体稍微前倾了过去。

    他们的唇还是贴在了一起。孟珂的眼睛剧烈地动了一下，明明是亲密的接触，却有着分别的预感。

    他真庆幸夜色足够晦暗，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卡——”

    跟拍导演挥手道：“好了好了，结束了，你们明天再拍些看日出的镜头就可以杀青了。”

    纪盛松开了手，坐直身体，两人的距离拉开了，进退两难的困境瞬时无影无踪。

    这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亲吻。

    摄制组收工了，纪盛和孟珂却没离开，依旧站在码头边看月亮。

    “我确实买了海岛音乐节的门票，三张。”

    孟珂想要点烟，烟盒掏出了一半，却又收了回去：“你一张，我一张，小玖一张。”

    月色浩荡，他们沉默着，沉浸在一时半刻的梦境里。

    那次晚餐的记忆又苏醒了。在恋综第一季的收尾，他们三人曾畅想海岛生活，相约去看夏末音乐节。而今斯人已逝，演出也取消了，往昔的约定终成泡影，就连最后的碎片也握不住了。

    “如果小玖还在，我们还有明年、后年可以履约，而不是站在夜里缅怀凭吊。”

    纪盛拨开遮眼的额发，不知对谁说道：“活下来才有无限的可能。”

    或许孟珂会不屑吧，但他还是说出口了，这是最后的尝试了。

    孟珂看向他，像是在笑，眼神却极沉静：“纪盛，你是不懂爱情的。”

    “当我爱上了孟玖，生命中无限的可能便关闭了，只剩下唯一一条道路。”

    他难得地没在嘲讽：“我的爱不是消遣，而是一种生活，那场车祸毁掉的是我十五年的生活。我从九岁便爱上他了，那时虽然不算爱情，却比爱情更重要……你不会理解的。”

    “上次吵架后，我有在反省。”

    孟珂将手插进口袋里，“你我之间，因为小玖的死而关系破裂，却又因替他复仇而纠缠得更深……是朋友还是仇人，早就分不清了。所以我决定再也不提这些往事，就让它们随风而逝吧。”

    纪盛心里一紧，不想直面这难得的坦诚。

    一个疯子突然想通了——这昭示着什么，几乎不言自明了。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怕听到最不愿听的回答。他知道孟珂一旦做了决定，便没人拦得住他。

    真是进退不能了。纪盛忍住叹气的冲动，生怕掀起一丝风声，惊扰了此刻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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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足够安静了，气氛也足够凝重。或许下一秒孟珂便会开口，但两人竟皆是闭口不言，谁也不愿做那个告别的人。

    “在看烟花的时候，本想说几句台本里没有的祝福，但我没找到合适的措辞，便作罢了。”

    纪盛深深吸气：“健康长寿、开心顺意都不是你企盼的……所以就祝你如愿吧。”

    夜里风紧，烟花的火药味一吹就散。海潮声响了几个来回，沙滩上便只剩余烬了。

    那就在满地残灰里祝你如愿以偿吧。最美好的都逝去了，愿你能从破败不堪的人生里脱困，得到恒久的安宁喜乐。

    “嗯，祝我们都能如愿以偿。”

    孟珂拍了拍纪盛的肩，此刻或许该有个拥抱，但这片黑暗里已然承载了太多心事，他不想让这个夜晚变得太拥挤。

    真奇怪，明明他们都深深伤害了彼此，最终竟选择了原谅。

    就这样收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