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讲个故事 (第1/8页)

    【若非冬日太过深沉】

    灰绅士睁开眼。

    不知道是哪路虚空异存在看他不顺眼出的手、或是灰绅士自己倒霉碰上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装备等等，总之他一睁眼，就看到了白夜——立场敌对，但目前各自的情况还没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但那是倘若有能够弄死对方的机会，就绝对不会放弃参与进来。最要命的是，在正面作战中，灰绅士肯定打不过这位猎杀者。

    但打不过归打不过，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于是灰绅士放下多余的思考，将所有的思绪集中到如何应对白夜身上来。他后撤半步，先和近战宗师拉开一定距离，与此同时，手上悄然凝聚出攻击。一束能量射线向猎杀者冲去。

    而后灰绅士屏息凝神，准备应付来自猎杀者的反击。

    ——但没有。

    白夜看起来没有攻击的欲望，在躲开那道攻击后，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

    灰绅士微微蹙眉，试探着打破这片始终如一的沉默：“白夜？”

    令他感到讶异的是，白夜竟然“嗯”了一声，勉强算作是回应。

    灰绅士更觉诡异。

    以白夜的进度来说，在前两个世界也即是联盟星时，灰绅士出手算计了他，而且还将【死亡圣杯】收入囊中。虽然说姑且算是一波双赢，但当心比心，换做灰绅士遇到这种双赢，还是建立在自己能力足够才没被干掉的双赢，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弄死对方。

    而且，根据白夜的一些反应，灰绅士可以肯定，自己要是出现在白夜面前，不管是本体还是傀偶，对方的第一反应肯定将它弄死。

    因此，当灰绅士确定白夜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如何死得好看一些。

    不是灰绅士不自信，而是自己这位大敌的武力实在拔尖。

    但如今，猎杀者库库林·白夜，面对违规者灰绅士，就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

    虽然对此心怀疑虑，但灰绅士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白夜想弄死灰绅士，灰绅士何尝又不想弄死白夜？

    他脚步往后一踏，准备先和近战宗师拉开更大的距离，以供自己发挥。将注意力集中在思考和防范来自身前危险带来了一个危险后果——来自身后瀑布的水浇了他一身。

    灰绅士打了一个冷噤。

    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感知上的异常，一眨眼间，这位违规者与猎杀者的距离恢复到了刚睁眼时的模样。

    第二次循环——第八十六次循环时的灰绅士做出揣测，当时的白夜应该是察觉到了不妥，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这里死不了人的消息，因此在第一次循环时，他都懒得对灰绅士出手。至少当时的灰绅士是这么理解白夜的消极避战的。

    当时灰绅士先是安静，随后极轻极快地吐出一声疑惑：“白夜？”

    在短暂的对峙后，灰绅士迅速地再次做出和刚刚一样的反应：往后退，先和白夜拉开距离。

    但猎杀者的进攻来得比违规者的动作还要迅疾，随着斩龙闪的轻鸣，一道浅浅的伤口出现在灰绅士的喉颈处。性命受制于人，违规者自然乖觉。他顺从地抬起下颌，尽可能地减轻来自刀刃的压力，顺带观察起猎杀者的情况。

    猎杀者的黑眸中似乎划过短暂的不解，随后，浓重的平静将这点情绪全部淹没。

    尽管身处逆境，灰绅士仍然能够确定：目前，白夜对自己没有杀心。

    于是灰绅士便试探道：“白夜？”

    他还没得及说话，脖颈那个小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而后脑袋便一片晕眩，视野很快被黑暗所吞没。

    第三次循环——结合数次时间与空间的古怪，灰绅士勉强确定自己和白夜所处环境的最大异常之处。

    灰绅士睁开眼，确定自己和白夜的距离是第一次睁眼时的那副模样，但这不妨碍他和猎杀者拉开距离。

    违规者笑了笑，吐字沉缓：“白夜。”

    喊了一声猎杀者的代号后，违规者轻轻叹道：“看样子，我们是陷入了一个幻境中？”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他的态势相当笃定。

    在没有得到反馈的情况下，灰绅士继续猜测：“这里，应该和暗星那个出现不久就被解决的梦境世界相似。”

    否则它不可能困住刀术宗师和秘偶师——前者核心被动指名道姓了无视幻境等物事，后者纯粹是意志力和灵魂强度过得去。这两个都有幻境杀手之称的。＊

    因此，这方空间里无法死亡——站在这里的双方都不算本人亲身出场。也因此，会无限地“读档”到刚刚载入这方空间时白夜和灰绅士两人的情况。

    以上想法在灰绅士的脑海里转了转，并未说出口。从白夜的举动来说，他定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方空间。

    灰绅士微笑道：“所以，要谈谈吗？”

    白夜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他眼神微动，灰绅士留意到他的视线落点是在自己的身后——自己的身后，也只有瀑布了。

    果不其然，在感知被压制的情况下，从察觉异常到做出反应，灰绅士来不及避开瀑布。

    他将要再次被浇了一身的水。

    第四次循环？

    灰绅士不确定这是不是第四次循环：在瀑布向他冲来的时候，白夜拔出了他的刀。观察走向，那道刀光还是冲着身后的水流而去。

    因此灰绅士迟疑着开口，声音中带着谨慎的询问：“白夜？”

    与声音一同落下的，是雪亮的刀光。白夜斩断他身后的水流，瀑布被横空截断一大块，水流被刀气引到灰绅士的两侧，违规者未言的想法得以坐实。

    第四次循环。

    “看样子，瀑布是一个关键点。”灰绅士先是总结刚刚的情况，随后延续第三次循环终末的话题，“要谈谈吗？”

    白夜首次开口：“你的想法。”

    这是略过合作环节，直接定下心照不宣的合作关系，以离开这个幻境作为短期目标了。

    灰绅士态度自如地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不如先登山？”他指着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然后偏头问道：“现在唯一的路标就只有那里了。”

    猎杀者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下来。

    违规者面容含笑：“那么，下一次循环见。”

    第九次循环，异常在这时出现。

    当时灰绅士的思绪刚从上一个循环里抽离，感知对于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还未彻底适应，因而人还在恍惚状态。不同于过往几次，疑惑道：“白夜？”

    但他所询问的对象并没有回复他，只是定定地直视他，面部肌rou没有明显变化，但从眼底神色中，灰绅士能够确定：此时的猎杀者处于一种警惕状态。

    灰绅士拧眉，问道：“还是说除了登山之外，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白夜仍然保持平静，只是纠正灰绅士的说法——他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到了这么一个不知是幻境还是其他性质的地方，因此，他并没有听说过和灰绅士一起商量着登山这一说法。

    这算什么？

    灰绅士好笑着想：总不能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记得吧？而且白夜这个说法的疏漏未免太大了些。

    灰绅士单刀直入：“按照你的说法，你的第一行动不应该是杀了我吗？”

    在没有任何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