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爱意（上） (第2/5页)

那时灰绅士和我闲聊的时候透露的，我当时就很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毕竟他俩，虽说一个冷淡，一个礼貌，但冷淡的行事风格是一点稳健兑上亿点激进，礼貌那个就更不用说了，笑里藏刀就是他的代名词。

    我没明说，不过他也看出我的怀疑，可能看在我是当时两人共同的、唯一的职工者朋友、而且做的饭也好吃我认为这才是主要原因的份上，灰绅士总算给出一个像样点的答案。

    他悠悠闲闲地说，事到如今我就不骗你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和白夜的匹配度很高，所以……

    我下意识跟着他的话：“所以……”

    灰绅士笑，所以我俩一见钟情了。

    我还分析了一下他的话，依照某篇论文的摘要，匹配度足够高的话，一见钟情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然后白夜刚好走到我俩这边了，他应该是听完灰绅士的话，瞥了他一眼，纠正道：“别听他扯。”

    灰绅士笑了笑，也不说话。

    白夜的版本是，他刚到结婚年龄的时候，还不知易感期的厉害，东躲西藏就是不去相亲，然后几个月后，在某次工作时，易感期爆发，差点就因此命丧黄泉。好在他外遣工作的地方就有几支抑制剂，这才险险度过第一次易感期。所以，结束工作后，他就找上居委会，安排办理了相亲，这才和灰绅士结了婚。

    灰绅士坐在苏晓旁边，温温和和地总结：“都说是相亲认识的。”

    我气得站了起来，又听Omega说，愚人节快乐。

    我看向白夜，试图指责他的Omega这种恶劣行径。

    Alpha沉默一会，说：“愚人节快乐，夏。”

    见鬼的愚人节。

    我收起菜单往后厨走去，气不起来。

    白夜和灰绅士，这一对Alpha和Omega之间总有些奇怪的共通之处，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姻所说的“补全”？两个相似但不同的人在彼此身上汲取自己的所需？

    转身进入厨房前，我向白夜那边看了一眼，灰绅士正笑着和白夜说话，白夜还向他那边倾身靠近。

    “……”可能这就是属于少数人种之间的羁绊吧。

    我关上门，系上围裙时，我忽然想起某节生理课。

    【当时，我在回忆那节生理课的内容，时间太过久远，以至于我对它只有模糊的印象。】

    没记错的话，那时的讲课老师面容慈祥，花白的头发难掩额间的皱纹。作为背景而存在的那四块独立的黑板被擦得干净。很快，老师就转过身，在上面写下两个单词：Alpha、Omega。

    那是我进入轮回乐园，进行研究之前，难得认真听的一节课程。

    “关于Alpha和Omega之间的标记关系，同学们有什么看法？”

    天定姻缘。灵魂伴侣。情深伉俪。

    社会新闻的情感版块多是记载Alpha和Omega的恩爱，更为甚者，AO已然成了夫妻恩爱的代名词之一。以至于在当时学生群体中流行的，多是以Alpha和Omega作为故事主角。

    老师最后点的是我。

    我回答道：“它是一道枷锁，以爱的名义，将两个独立的个体就此捆绑。”

    老师颇为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点头肯定我的答案：“各位同学的答案都没错，只是从不同的角度上看待而已。”她就此切入讲课主题，站在三尺讲堂之上，引经据典、声若悬河。

    我望着PPT上那一行字，久违地发了个呆。

    在回答问题的瞬间，我想到的是——白夜和灰绅士，这一对伴侣。当时两人还没折腾到离婚的地步，但白夜很久没有带灰绅士来我这了。那段时间，两个人都是可以分开行动的。

    “最开始做出回答的同学，想来平时没少听说过AO伴侣常有的同生共死吧？但从生物学的角度，人类个体理应是渴望存活。那么，是什么因素导致一旦AO其中一方死亡，另一方就会陪同殉葬呢？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讨论的话题……”

    【当时，我突然又想到那对AO，也就是白夜和灰绅士。他们是我见过最特殊的一对，或者这么说，他们是我所总结的AO通性中唯一表现与主流截然相反的一个孤例。结合当时的研究结论，我再次确定了这么一句话：基因的决定性仅有统计学的意义。】

    无论我当时回答专业课老师问题的答案听上去多么沉重未来的我认为轻率，事实上，彼时的我还是坚定认为，白夜和灰绅士这两个人远远称不上“沉重”这个词，即使看上去他俩闹了矛盾。

    ——那时的我就没见过比他俩更合拍的情侣了。

    那时，白夜和灰绅士还没分开，两个人领了结婚证，自然而然就是同居状态，以便解决AO相处的各种问题。

    顺理成章地，当我和朋友被追杀时，我打电话摇白夜过来，结果是把灰绅士一并摇了过来。

    当时的情况是，白夜提着刀，一人包围了对面三四个人，我、我的朋友、还有灰绅士，说好听点就是防止敌人逃走，说正经点就是在看热闹，灰绅士甚至还折腾出几个座位，悠悠闲闲地坐着看。我和朋友狗狗祟祟地商量一会，也坐到座位上。

    别说，灰绅士挑的位置还不错，刚好能看到白夜的战斗情况。我和朋友聚在一块窃窃私语，灰绅士坐在另一头，视线紧盯着白夜看。

    黏黏糊糊的。

    我猜测他这种情况是因为少数人种的生理期……哦，应该说，是易感期。事实上，我的猜想完全正确。因为当发现白夜解决完追杀者，灰绅士立刻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刚往前走了几步，又硬生生止住动作，坐回原位，右手藏在外套的口袋里，似乎紧握着什么。

    没一会儿，白夜往这边走来，灰绅士稳如泰山，似乎对此无动于衷，如果不是他一直抿着唇的话。白夜似乎也习惯灰绅士的表现，他往前几步，招手示意灰绅士过来，然后牵住Omega的手。

    被牵住手后，灰绅士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白夜又捏了捏他的手。

    朋友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很抱歉打扰到你们的易感期了。

    易感期期间，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他们的安全感上限会被无限制地减弱，这就导致了易感期期间他们对彼此那难以忍受的独占欲。

    据研究表明，这种特殊时期对伴侣的执拗同样是AO同生共死现象的一个重要原因。

    ……扯远了。

    我将自己的思绪从专业课中抽离，这才留意到白夜和灰绅士身上的一些细节。

    两人的穿着很是日常，只是白夜的衣角上有几块黑褐色的痕迹，将两块布料黏在一块，而灰绅士的手指上同样也有。

    应该是在做甜品的半途上，被我们喊到了这里来，看样子还不太顺利。

    我于是说，过几天我做几个焦糖蛋糕送过来？

    白夜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