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鱼缸 (第2/2页)

吗？

    他捏着小侍者的下巴，故意哄着说：对啊，我只要你这种上等货。

    至于那些费尽心思主动靠近的Omega，他们不是不喜欢钱或首饰，只是更有野心，不在乎眼前的小利。他们想找个终身提款机，想当个贵夫人，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分子。少聃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倒不是担心被骗、被陷害，而是感到谎言和陷阱都如此粗糙乏味，了无新意。

    假如能被人精心骗一场，倒也不失为一种消遣。至少好过今晚这样毫无乐趣又不得不应付的聚会。

    邀请者不吝成本，开了许多好酒摆在桌上，其中一些注定要浪费掉，无人怜惜。Alpha来客们争相给那几个小艺人灌酒，用视线抚摸他们年轻、热辣的身体。

    这应该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夜晚，次少聃却已经想退席了。他从没觉得自己有深海恐惧症或类似的问题，但在这里，当他仰望头顶上的幽暗水波，感觉被困在鱼缸里的是他自己。

    “小镜子唱歌好听，让小镜子唱一个。”有人这样鼓动。

    被称作“小镜子”的Omega少年被人推挤着带到场地中央，只好接过麦克风，和着伴奏唱起一首轻快的情歌。

    少聃在歌声中退居一角，拿出手机查收消息，没有收到小敏的询问或催促。小敏确实不会干涉他的娱乐生活，不会像有些少夫人那样担心丈夫晚归。一向如此，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一个染着灰绿色头发的小鬼坐在他附近，脸非常美，但有些生人勿近的气息。少聃觉得眼熟，想起在他弟弟的工作室见过这孩子的照片。

    “我想起来了，是你！你是有老公的那个。”

    “不是老公，是收养家庭的弟弟。”那孩子不愉快地纠正，“已经退婚了，没关系了。”

    “哦对，因为你成年了，对吧？”

    让未成年人进入这种营业场所是非法的，对于各方都有风险，所以他们团队里年纪小的那些没有到场。

    他坐近了一点，凑到那个小鬼耳边说：

    “我看你和我一样，不想待在这儿，我可以带你走，这样我们都能早点回家。”

    那个Omega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像是不敢相信有人会用这么拙劣的话术诱jianian。

    少聃笑起来，“不是，我不是想那种事，真的是想早点回家。我不带走一两个人，他们不会爽快放我走的。”

    那孩子半信半疑。少聃不想多费口舌，决定稍微用点强硬态度，不道德但有效。

    “你想想，我要弄你很容易，和严总说一声就行了，犯不着耍花样。我真的只是想回家，但我不能跟他们这么说。”

    在这些朋友面前，他还有基本的颜面要维护。他可以为了品尝刚到手的猎物另寻欢场，但不能因为想念夫人提前回家。同样，这些小艺人也不能无故早退，损伤他们老板的颜面。

    绿发少年终于被说动了，低声回复：

    “我无所谓，让我朋友先走。”

    也许他是个“队长”之类的，将队友的安全置于自己之上。或者只是认为自己不需要这份恩惠。是什么都好，次少聃对此并不关心。

    那少年换了个座位，和另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年说了什么。又过了一阵，粉毛的那个摆出难受的样子，站起来说：

    “对不起各位哥哥，我有点不舒服……”

    有人回他：“怎么？想舒服一下？”

    “真的，我酒量不好……”

    小偶像试图解释，只为自己招来更多不善的哄笑。这是难免的，既然这些Alpha不能真的对他做什么，口头调戏总少不了。

    等他们说够了垃圾话，少聃才走过去解围。

    “我也该回去了。你们玩吧，我先送这个小鬼回家。”

    不出意料，他迎来朋友们一片指责；

    “太过分了！叼着就跑啊。”“我就知道，每次都是你见色忘友。”

    骂归骂，朋友们没有真的阻拦。少聃敷衍调笑几句，揽着那个小偶像离开包厢。走出门后，他放开了手。

    “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你们介绍……你贵姓？”

    “江?然。”对方的声音并不镇定。

    “好的，小江。”

    他们沿着楼梯下去，穿过安静的庭院，少聃从衣袋里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

    “你别害怕，我不碰你。我就是想有个借口早点回家。你朋友也跟你说了，对吧？”

    这小鬼一定是相信他的话才愿意跟出来，但在平安到家之前不可能完全放下戒心。

    少聃叫了车，让小江报了目的地，路程不近，但和他自己的方向冲突不大，他吩咐司机先送小江。

    “把你放在路口，你自己走过去可以吗？”

    小江连连点头，像是在这一刻才终于松了口气。

    那孩子下车后，次少聃靠在座椅背上，感觉一身轻松。这个夜晚算是了结了。

    回家的路很通畅，几乎没有红灯。他一进门就直奔卧室，看见小敏在衣柜前俯身摆弄着什么，在他进屋的一刻匆忙关上衣柜。

    “你怎么回来了？”小敏的神色异常紧张。

    他带着微微醉意吻上去，感觉这双唇比清醒时尝过的更甜。

    “我看见你藏东西了。是什么？礼物？”

    “不是，你看错了。”

    他笑着揉小敏的头，“让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

    他很少见到小敏这么紧张，反而激起了他任性的一面，偏要看看有些什么东西。也许小敏真的给他准备了周年礼物？虽然距离周年纪念还有些日子。或是买了什么成人玩具想偷偷抚慰自己？

    他希望是后者，那就是展开一段性爱的好理由了。短暂的夜游之后，他格外想念爱人腿间那个温暖的归处。时间还早，可以先用玩具击破小敏的平静，再慢慢享用那丝绸般柔软光滑的身躯。

    “等等，”小敏想拉住他，而那细弱的手臂对于Alpha毫无束缚力。

    少聃摆脱小敏的纠缠，拉开衣柜，从几件衣服下面翻到一只A4大的邮封。

    邮件已经开启过，他直接抽出里面的文件，是一所海外高校的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