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 我×完颜逸_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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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来漠海了,大景此时正逢春日温晴,当我踏上极北的土地,不意外地看到这里千里冰封的疆土。我离开的时候,大景动荡不安,各地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庙堂派别各执一词,江湖百姓议论纷纷,作为新皇朝下第一个异姓王,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密切关注,但我不觉得乏累,此态往后可能并不少见,应当逐渐适应才好。

    子时我从首辅府下回来,下马车时,见微霜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她看到我下车,立马上前来问候道:“家主。”

    我看她神色带了丝仓促,便牵了她的手,安抚地笑笑:“怎么了。”

    我表情平静,心下却不由得思绪翻飞,不知是何方何事。如今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丝毫不敢大意,兢兢业业地盘算好登王之后的每一步,我肩上担负的已不仅是我花家,还有花家背后的各个世家,甚至国家兴亡。

    想到这,我心下一暗,漠海罗宛于北方盘踞,渠戎在西北割据一方,大景国内又疑似有细作占至朝廷高位。我大景天下,如今正处内忧外患之际。

    “……家主!”似是看出我神思不平,微霜喊了我两句,我回过神来,她与我边往家里走边轻声道,“家主,有一封域外的信传来。”

    她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当前形势敏感,一封不足人道的信就可能覆没整个花家。

    我安慰道:“别急,是哪里来的信?”

    我花家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整个南塘,包括今下遍布全国和同文行有联系的商铺,托月怜jiejie的教导,在暗里编织了一张花家独有的信息联系网,信件往来可越过官家,若是不能越过,也能模糊视线,引不到花家身上。

    微霜竟把信件带在怀里,她把大门关上后立即掏出来递给我。

    信封上以朱砂签了个小小的“急”字,红彤彤地刻在我眼里。我忙拆开,这居然是来自漠海的信,恍惚间眼前浮现烈风裹挟着纷扬大雪卷过白茫茫的大地,一头银发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风雪,晶蓝的双眸里覆盖着一年四季的冰霜。

    是完颜逸的信。

    迅速又认真地看完信后,我心中略一思索,匆匆来到书房,写下几封信分别发往蜀中、凌府、寒江和华清,随即托微霜和林珊帮我整理行装,又仔细将花家之事向她们叮嘱一遍,待一切都托付完毕,天已蒙蒙亮了。

    看完那封信,当下,纵使万事当前,也不得不亲自去一趟漠海了。

    托新帝上位的福,现下几道边疆关卡严加看守,念云关也不出其外。没有陛下的书信,边关轻易不允通行,唯有来往行商可勉强通过,但也需经由边关将士的严格盘查并记录在册,而无大事的普通之人几乎不让出入。

    我在念云关内粗略排查了一遍城墙和小道,各条道路严防死守,一只苍蝇都飞不过。正当我坐在一家茶馆,考虑是否要收买一位行脚商时,竟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日薄西山,黄昏已至,不知是不是远离家乡,北方的夕阳显得苍凉了许多,霞光铺下时眼前一切镀上一层古朴的淡色,仿若正观看着旧时的街景。那个人就坐在街道对面的窗前,夕照残光扑了他一脸,见我望去,他露出一丝桀骜的笑意。

    我睁大眼睛,喉中的名字几欲脱口而出,可转眼间,远远的,那人又消失在窗边,就好像刚刚一幕是梦里模糊的惊鸿一瞥。

    “花家主。”正当我想再仔细观望一番之时,耳畔忽然响起一声轻唤。我吓得一激灵,连忙退开,回头看,果然是方才瞥见之人。

    “陵?不愧是大景第一暗袭者,好快的身法。”他乡遇故友,我掩不住带上一抹惊喜的笑,“你怎么在这?”

    陵依旧穿着他常穿的深色青衣,袖子里纹着灿灿的金翎羽,他不客气地坐在我对面自己倒了一杯茶,轻笑:“倒是想问你,那开莲宴好大的风采,可你南塘王正值上任之际,怎么跑到这边疆荒野之地。”

    我叹了口气,道:“分身乏术,但不得不来。”

    陵没有追问,想了想道:“那可有我帮忙的地方?”

    我眼前一亮,正等他说这句话呢。

    以前见过陵的暗袭,黑夜里杀人,一击毙命,不留痕迹,身姿轻盈如鸿、矫健肆意,若是有他带我,暗中越过这念云关或许不无可能。

    陵很爽快,明白我的意思后当即答应下来。

    半夜,我俩细细密谋后,计划在守关军士换值之际趁机而逃。夜色迷茫,北方极寒之地,街道上空有细细雪沫漫下,陵携我平地腾空而起,我紧紧攥着陵的衣袖,心跳得极快。雪雾茫茫,倒掩饰了我俩的身影,陵身轻如燕,带着一个我也不显吃力,在层层叠叠的阴影里宛如鬼魅游动。

    偶然撞上眼尖的士兵,他们还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便被陵一刀砍下,见我惊诧目光,陵扯扯嘴角,气音道:“用的刀背。”话里话外都能听出来他语气的自信和对我的无语。我一看,昏倒的士兵身上果然没有血迹,只是被敲晕了。

    我心下复杂,等陵送我至漠海域内,忍不住问:“陵,你来这里究竟是有什么事?”

    一回首间,陵的身影已越至一屋脊上,此时胧月出云,月光清辉遥遥相照,陵的金色翎羽在雪雾里飘摇,他在一片雪亮里轻轻一笑,声音传来:“但为寻一人罢了。”

    雪越下越大了,我循着记忆里的路往雪原深处走去,陵的目的让我觉得古怪,但似乎与我无关,我便不再放在心上,寻思着该如何找一个漠海人问问路。夜太深了,寒风呼啸,万径人踪灭,我冷得手脚僵硬,举步维艰。

    雪原地广人稀,只有接近漠海君主的古堡处有一较大范围的聚集地,但夜黑雪飞,混混茫茫难以辨路,更难以眺望到那古堡。好不容易走到一户人家时,我终于停了下来准备求个住宿。

    敲了敲门,过了会,门后有脚步声窸窸窣窣响起,但迟迟没来开门,我等了片刻,按捺不住,举起颤抖的手又敲了敲冰冷如铁的木门。下一刻,门终于开了,一瞬间,我余光见一根粗木棍朝我门面挥下,身体即刻做出躲避的反应,可在雪里步行太久,躯体僵直难控,只将将避开要害部位,木棍依然砸到我肩膀处,一道千万根针刺般的狠痛袭来,我难忍痛呼,踉跄几步实在稳不住,跌倒在雪地。

    剧痛与混乱间,我看到两三个人将我粗暴地拎起来,嘴里喊着听不懂的漠海话,似是有粗绳将我双手牢牢束紧,冷到麻木的手腕传来的痛意似冰凉的蛇游到脑海撕咬……

    再醒来,眼前是大片的光,我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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