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轻点_小越,是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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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越,是我。 (第1/1页)

    苏越住院期间所有的费用都是赵向海去问刀疤脸要的,即使是这样他的内心依然充满了愧疚,愧疚于每天让忙的脚不沾地的赵叔叔,为了他赌坊医院两头跑,愧疚于不会做饭的赵叔叔,每天还要抽空换着花样给他熬粥。

    于是在自己不烧了的那一刻,不顾众人的阻拦,也不顾难以支撑,头晕目眩的自己,毅然决然的选择出院。

    赵向海默不作声的把他送回了家,临下车时还将自己的手机号给了他,叮嘱他一有不适,就立即给他打电话。

    苏越已经答应让他照顾了,也就没忸怩,点头,爽快说好。

    回到家的苏越,利落的剥掉衣物,看着镜子中消瘦憔悴的自己,以及布满在身上触目惊心的淤青紫痕,在近距离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丑陋,便不由感到一阵眩晕无力,腿脚发软。

    苏越后退几步抵在墙壁上,手轻抚上自己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现在的他完全看不出一丝几天前的影子了,整张脸过去几天,依然淤斑交加,肿胀的厉害,脸部线条模糊到完全看不出镜子里的那个是他自己,苏越看着看着又忍不抽泣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心疼自己。

    发生这种事,即便心性再如何纯良的苏越也无法保持平和的心态,他释怀不了,做不到坦然,又没有能力能与之对抗。

    向阳而生,逐梦前行的苏越,依旧没有愤天怨地痛恨命运的不公,也没有消极心态,悲观厌世,而是躲在这一方寂然的小天地中,将连日积郁于胸的悲伤与难过,以哭泣的方式宣xiele出来......

    发泄过后的苏越,擦了擦哭红浮肿的眼睛,又长长深吸了一口,起身,走到卫生间,打开花洒,站在温热的水流下,埋头认真细致的将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洗净,仿佛要把那晚的欺辱一起冲刷掉。

    一小时后,清爽干净的苏越回到床上,手机上,何天宇已经给他连发几条消息过来了,主要是问他国庆期间的安排。

    被大雨浸过的手机更加不好用了,慢吞吞的跟不上他打字的手速,苏越耐着性子,艰难的跟他聊了几句后,便匆匆结束了对话。

    因为他在想,如果那头的天宇哥知道他现下的惨境,会不会立刻过来将他带到身边,保护起来呢?

    答案是会的。

    苏越也是向往的,经过那件事后,他更加畏惧生活在这座危险无处不在的城市,虽说赵叔叔承诺过会保护他直至毕业,没有安全感的苏越依然担心意外发生。

    大雨滂沱的夜晚,无人的小巷,凌虐的画面像刻在了骨子里般让他始终记忆犹新,挥之不去,这种感觉太难受了,让他再次泛起了恶心。

    同样也让他变得格外警觉敏感起来,夜晚睡觉不敢关灯,即使门窗已被他锁的死死的,只要外边稍传来一丝异响,他便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冷汗直冒,浑身颤栗精神高度紧绷,紧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赵向海在他养伤期间,会主动帮他买菜,接送他去医院换药拆线,随着两人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苏越的行动也越来越利索后。

    这天,苏越如往常一样从他手上接过菜,思索了一会儿,主动问了一句,“赵叔叔,要不要一起吃。”

    赵向海从来不进他屋,每每都在楼梯口分道扬镳,今天同样,面对苏越突如其来的邀请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默然道:“不用了,我外面随便吃点就行。”

    苏越看着他阔步离去的背影,也没有挽留,他打心眼里不能接受外人进他家,更别说主动邀请了。

    但是赵叔叔在他这里是个例外,他知道他是个好人,也时刻谨记着他的恩情,对他的情感自然不一样,如今遭到拒绝后的苏越,没有一丝不快,在心底反而更敬重他了。

    国庆后,苏越的脸消了肿,交错纵横的淤青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细看之下,依旧能察觉出异常,后脑勺的头发就完全长不出这么快了,缝合处疤痕明显,丑陋不堪,也秃的厉害。

    苏越怕尴尬,也怕同学乱猜,于是重新买了张敷贴贴住,又买顶鸭舌帽戴上,坦然的回到了学校。

    白天他骑上自行车随着人流自己去上学,晚自习后,赵向海开着摩托车在校门口等他,不过他们默契的从不跟对方打招呼,也不说话,擦肩而过之时处的比陌生人还陌生。

    赵向海不管他是一个人,还是同众人一起,都风雨无阻默默跟在他的身后,特别是到了无人巷道的那段路,车头的远光灯直直照射在苏越的身影处,让他的面前一片光明,毫不畏惧自由前行。

    到了家楼下,他们也很少做交流,特别是有人的时候,苏越猜测,赵叔叔应该是不想与他走得太近,怕他被人指点行为不俭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越心里顿时就暖洋洋的,他想,在这个世界上对他全心全意好的人,又多了一个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赵叔叔,虽然他没有在嘴上感谢过,但是他都记着呢,而且会永远的记在心间……

    秋末冬初,天气已变得寒冷起来,在此期间,苏越只见过刀疤脸一次,那日他如往常一样去巷口买早餐,刚巧碰到了赵叔叔与刀疤脸还有另外几个大汉也在吃早餐。

    两人无意中对视一眼后,哪怕刀疤脸慌忙的先撇开了眼,苏越依然止不住的惊骇,心脏陡然被人抓紧,血液不再畅通,那晚的雨中画面犹如回放的老电影般,一帧一帧在他脑海中浮现,划过,清晰到连每处的细枝末节都要他一遍遍回忆过来。

    让他不禁脸色发白,呼吸一窒,仿佛对他的恐惧早已刻在了骨髓里,所有的应激反应全部来自于身体的本能。

    他要怎样才能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从脑海中抹掉呢?

    好在赵向海发现他的异常后,借着拿饮料的名义,特意经过他身边,对他轻言道:“我在,不怕,去上学吧。”

    不知何时,赵向海粗犷的烟嗓也成了他心神安定的良药,苏越瞬然回神,连早餐都忘了拿,忙不迭地的逃离了。

    午休时间,苏越趴在桌子上,偏头望着分外乌压压的窗外,连着几日,天空都在不间断下着淅沥沥的小雨,仿佛在为冬季的转寒做好铺垫。

    这点雨对苏越的出行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困难,但是外头依旧阴冷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偏瘦的原因,苏越特别畏冷。

    尤其是早晨,骑车去学校上早自习的时候,凛冽的阴风裹挟着刺骨的雨滴,如刀子般迎面而来刮的他嫩白的脸生疼生疼的。

    进入班级,拿起书,手脚冰凉麻木的往往要花上好几分钟才能进入状态。

    这晚,正趴在书桌上写作业的苏越,突然放在手边的手机嗡鸣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只要不是sao扰电话,苏越都会一一接听。

    “喂,你是谁呀?”

    良久。

    直到苏越以为对方打错,准备按断时。

    熟悉的声音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从电话那端稳稳的传了过来,“小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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