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5/7页)

静下心後才一字一句冷静地说：「很遗憾的，他并没有出现。」

    珍妮佛才刚恢复清秀的脸蛋上此时却又再次出现一阵狰狞，与其说是狰狞，不如说是慌乱的模样，他双掌掩盖住自己的面部，「我很明白文生并不愿意看到我。」

    「听说你签署了心脏捐赠同意书，那是真的吗？」我问。

    珍妮佛深深的x1了一口气，「没错。」话一说完，他拉开了自己x腔，他的身T宛若一个巨大的陶瓷娃娃，原本应该存在之中的五脏六腑都被掏了个空，从此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深沉的寂黑。

    「我什麽都不剩下了，我捐赠了全部的器官，但是唯有心脏……」他就此打住，犹豫地眨了眨眼，却又忽地莞尔，说：「我把心脏留给了我弟弟──文生。」

    「你的弟弟？」

    珍妮佛颔首，「我的弟弟是1A的强心剂依赖者，所以从小总是有一大半的时间在医院度过。」

    珍妮佛搓r0u着自己的手心，眼神渐渐温和了起来，「我们两人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七岁之後就是养父养母照顾我们的，他们是很善良的人，我弟弟的医疗费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累赘，他们的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但是他们却未曾放弃过我弟弟。」

    「只可惜我们的继父继母两年前过世了……」他神伤地说道。

    以前在读医学院的时候，对於心脏捐赠我多少也有个谱，所谓1A的患者是有优先位的。

    1

    我微微皱眉说：「那也真是刚好，你们有一样的血型，心脏移植条件也都是吻合的。」

    珍妮佛讽刺一笑，他右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缓缓转头将视线移向远方，「随着文生长大，他心脏负荷也越来越大，医院警告我们必须赶快进行移植，却又迟迟等不到同血型的心脏。」

    其实也有少数的人会选择将器官贩卖给黑市，毕竟一颗心脏约莫有一千万的价值，偏偏出钱的总是老大。

    「所以在你签下心脏移植同意书的那一刻，你就打算要自尽了？」

    珍妮佛的视线并没有游移回来，「是呢，虽然移植不一定会成功，但是没有任何东西b起我眼睁睁的看着文生步向Si亡更为痛苦的，即使是子弹穿越脑门也一样。」

    我并不能理解珍妮佛这样一个完好的人，不顾一切也想要为了他弟弟付出的心情，至今我所看见的大多数是不断将东西往自己腹内吞的人，即使胀大了肚子，寸步难移，他们却不会因而罢休。

    将自己所有重要的东西不断吐出的人，我还是头一次撞见。

    珍妮佛疲倦地r0u着眼，他全身的羽毛渐渐脱落，宛若一片片轻盈的雪花降於地面，登时却又不见踪影，「除了芭蕾舞团的人，很久没有人愿意认真听我说话，真的很谢谢你。」

    「葬礼的事情，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将会永远是位美丽的芭蕾舞者。」

    珍妮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靥，便渐渐地阖上双眼，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方才那具冰冷的屍T。

    那屍T平静的脸让我无法联想到方才歇斯底里的珍妮佛，或许再是温柔的人一旦被b疯也会崩溃，尤其是在Si亡之际，生前所压抑的情绪都会一次爆发。

    我将珍妮佛轻轻推回冰冷的铁柜中，我时常思索着，Si亡对人究竟是终结还是开端，又或是解脱与否，就像「那个人」一样，他采用了更为偏激的方法，以头落地，全身没有一处完善。

    一踏出停屍间，我便看见瓦兰正严肃地和几名护士讨论，他转头看向我，有些激动地说：「杰森，刚刚珍妮佛的弟弟打电话来了，但是关於费用方面……」

    「无法支付吧？」我问道，再继续说：「毕竟他们经济状况有些吃力。」

    听到这句话，瓦兰倒cH0U一口气，不可思议摇头说：「你、你……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这方面的情报呀，看不出来你对Si者的背景稍微调查过了呢。」

    我乜了他一眼，微微淡笑说：「珍妮佛告诉我的。」

    这话再次让瓦兰倒cH0U一口气，脸sEb医院中的任何一面墙都来得Si白，知道自己因恐惧而失了姿态，他赶紧将话题拉回来，直问：「那……那你还打算接受葬礼的委托？」

    「这个吗……我认为珍妮佛跟他的弟弟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关系。」我将食指放在下嘴唇旁，指尖轻轻地绕了个小圈子。

    注意到瓦兰想要cHa嘴提问，我立刻摇了摇头问：「介意把Si者的详细资料给我吗？既然已经确认他是自杀Si亡的，我应该就有充分的理由介入了吧？」

    瓦兰咋舌，翻了个白眼说：「你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耶？」

    2

    我挑起眉暗示他「话太多」，他右手向外倏地一捻，没好气地说：「真是的，要是你有手机这种东西那多方便啊，这就算了，好歹买台传真机放在家中吧？」

    「不需要，你明早把资料拿到我公司来。」我简短说明。

    「喂！我是法医，你的尊重呢？虽然我明天早上的确很闲……」瓦兰不满的咕哝着。

    我微微眯起双眼，「麻烦您了，瓦兰法医。」

    瓦兰瞠口结舌，右手忽然弹了个指，「杰森，你的社交指数最近上升了不少，恭喜你终於开始变成正常人了！」

    我收起原本恭敬的神情，讽刺地笑说：「非常感谢。」

    ※※※

    如期，第二日我果真看见一张资料摆放在我公司的桌面上，上头详细注明着「珍妮佛?罗茵」所有资料，包括原生长的孤儿院地址以及後来养父母的地址，资料上养父母的栏位大大的写着「已故」。

    这麽说来，珍妮佛的确有提到这事情，那麽整个家庭现在唯有文生一个人还活着，照这份资料看来，文生以及珍妮佛生前应该是居住於养父母遗留下的的家。

    我深深地x1了一口气，将资料收进口袋右侧，这时梅推开了玻璃门，她撩了下自己及肩的黑sE长发，修长的指间上涂满了均匀的天蓝sE指甲油，她双手晾在自己脸颊旁。

    2

    「如何？这可是我小时後最喜欢的颜sE呢。」梅眉开眼笑，看来她今天心情极好，我愣了一会，尝试用幽默的口吻回答：「现在你像极了情绪摇滚歌手，我建议黑sE。」

    她滚了滚眼珠子，翻了个白眼给我，并说：「你总是特别早到。」

    「打卡时间人很多，我不喜欢。」事实上我厌恶的是向人打招呼这点，对上别人的眼神实在让我不知所措。

    她凑了过来，慢条斯理的从我的右侧口袋中拎出刚才那份资料，「你决定亲自拜访？」她问。

    「请别打探我的工作yingsi。」我皱眉，并将她手上那份资料cH0U回，她看自己右手捏了个空，甚是不满的吐了一口气。

    「我以为我们是工作同伴。」她说道，我拎起批在椅背上的黑sE西装外套，并不打算多回应什麽，准备向门外步去时，梅忽然开口说：「嘿，杰森，那个……你还记得小时後我们都会一起偷用化妆品，你也喜欢擦指甲油的。」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回应，仔细想想的确有这麽一回事。

    梅平时不太说话，今天却格外聒噪，她两手背在身後，步履蹒跚的走过来，问：「你应该已经跟珍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