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山外山_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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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每当我闭上眼睛,我的大脑都自动播放,我在自己裸露的肚皮上,从左往右划一刀,从上往下划一刀,再从西北方往东南方划一刀,最后从东北划向西南,直至我的骨架、内脏血rou模糊地袒露在我眼前,循环往复,血流不止。我以此来获得生命力,以肮脏的血腥的内心世界来获得一种见不得人的苟活的生命力。

    有时清晨我醒来,睁眼看见躺卧在我旁边的人,他的鼻息平缓纯净,像他的人生一样顺坦稳定。我不知道他爱我什么,爱到可以在床上无条件熨贴我,臣服我,而我像一个无赖,有时候不管他想不想,我都仗着他爱我,我肆意欺负他,严丝合缝和他一起起伏。我还会强迫他摸我的疤痕,那条疤曾血rou模糊,就好像我梦里的一样,夹杂着恐怖和血腥的疤。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残忍的酷刑,他每次都会想哭。

    我也算是个干过大票的人,跟着几位叔父见证过几单杀人事件,我的父亲曾经也是叔父之列,后来因为xi钱蹲大牢里去了。而他们的老大,是我的继父,他是一名由heishehui成功洗白的商人。他的亲儿子就是每晚偷偷和我睡在一起,被我在床上cao哭的他。我表面上是他们朱家的二少爷,背地里帮我继父处理一些棘手的烂摊子,再背地里、最不见得光就是我跟他们朱家的大少朱正廷暗渡陈仓。

    他们现在很少叫我参与一些要偿命的事情,但成年之前我被迫站过在一旁,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废弃的破楼里开车转圈,轮胎摩擦声和害怕混杂兴奋的尖叫声响成一片,直到地上的圆圈被染成红色,连接车身和地上麻包的那条麻绳被扯断,麻包因惯性被甩到空荡荡的墙壁上,一动不动,但是血液还源源不断地涌动着。我当然不知道那个人犯了什么错,要死得如此难看。那时我被震撼得几乎屁滚尿流,但是我必须表现得淡定自若。

    我当即好想回去,回去找朱正廷。

    再后来有次两帮人血拼,我被夹杂其中。我知道他们想让我见惯这种场面,想让我做他们的斧头,将来好成大事。混乱之间没有叔父能顾得上我,我只好在倒在身边的尸体上找到武器,见人就挥刀,我的无助恰好成了他们口中的凶狠,我砍伤了对方好多人,但一个都没在我手里死去,我肯定是下不了这个狠心的。

    我也因此在这之后,获得一条背上八厘米的疤痕,像山脊,像裂缝,像被人踏破的天梯。那年我还不到16岁,自那以后他们都鲜少让我参与那些勾当。

    我摸不清,我到底在我的继父心中是什么定位。我不敢说恨他,是他在我父亲入狱后给了我衣食无忧、样样不少的生活,但是是他默许叔父们带我学坏,带我见识那些普通小孩不必见识到的污秽,我本不该领略这些。而我是确确实实恨朱正廷,他干干净净,善良纯品,学最深奥的知识,上最好的舞蹈学院,跳最勾我魂的舞蹈。他比我大6岁,比我单纯比我美好,比我坚韧,更比我爱我。我恨他,不代表我不爱他,每次我需要他,都是我最脆弱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泥像,缺一块两块烂泥我还能活着,但如果没有他,我的阴影魔障能把我腐蚀掉,剔我的骨吮吸我的内脏。每次在他的怀里,我都能当回小孩。其实我比别人看来的要脆弱得多,我根本保护不了他,他是心知肚明的,但他一直向他爸坚持要我当他的保镖,让我有时间和借口呆在他身边,他知道我背地里是怎样的一个小孩,知道我需要哪种放任需要哪种庇护。

    我只给自己十年时间,十年内我要么被人杀死,要么带着他远走高飞。

    18岁之前我经常打架,每次我都带着满身的新鲜的伤出现在他面前。我坚决要袒露给他看,让他一览无遗,然后说:"看看啊,看看你爸让我做的好事,都拜你爸所赐。"我非要他内疚,非要他看看他的小孩在外面受什么苦。我明知道他没办法,没办法不让我漂荡,没办法承受我不能掩盖的伤。但是我一定要他不敢庆幸自己过得不算太坏,我一定要将他的血rou和我的紧紧生长连在一起,然后在必要时让他痛我所痛,恨我所恨。

    和我搭上之前,他没有太多愤恨。他有全世界的宠爱,他有天真的烂漫,他有很多东西可以浪费。他很小就独自在外求学,学中国舞学了很多年,一路拿最高荣誉的奖,考上最好的学校,直至大学他才回到家里,安安心心被安排当他的朱公子。

    我记得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时候我十岁不到,他已经初有大人的模样,我不敢信这是我继父那个粗人的儿子。棱角分明,眉骨突出,利落干脆,柔和细腻,就像是造物主的恩典,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多年后我再见到他,我也已经16岁。我用我可笑的尊严笑着跟他打招呼,他比我早开口:"好久不见,明昊。"

    我心快化了,我笃定他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因为我要闯进他的世界,撕破他爸爸在他眼前加的滤镜。他替我去看过高墙小窗那一小块天空比不了的碧海蓝天,替我受过比被人爆头高尚得多的练舞带来的伤,替我感受过千万人的欢呼,他站在舞台上谢幕,而我一人面对对家数十人。我成全他,也想毁掉他。

    奈何他用最真挚的情感重新孕育我。每当我隔了一段时间再出现在他面前,他都知道发生过什么。他会很仔细帮我涂药,换纱布。然后用一种我觉得舒服的姿势搂我入睡。在我昏沉睡去之后,他都用一种心碎的柔情凝视我,我能想象在他脸上的具象的美。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关怀我是他的责任,给我疗伤是他的解药,替我抚平皱紧的眉,为我流泪,哄我入睡,留他一个人在夜里碎掉。我可以暂时不恨他,暂时铂铱他,暂时中他的毒。

    他回来之后我的日子好过很多。我得到一份新差事,就是当朱正廷的保镖。我知道这是他在保我,我哪有什么本事能保护他,我甚至不能保证紧急情况下我会义无反顾挡在他面前。

    我说过,我恨他,也不够爱他。但是我渴望呆在他身边,得到他无私的呵护。

    有次我负责接送他从家里到酒店,为了庆祝他取得全国性的大奖。饭局上有很多叔父、马仔,爸爸把他的庆功宴办得像自己的黑帮聚餐,事实上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这次为了儿子把地点从夜总会改为高级宴会厅。那天他打扮得很正式,西装马甲外套整套搭配,特意用发胶整理过头发,还喷了香水。我调侃他,打扮那么好看干嘛,要给谁看。他钻进车,凑到我面前,用他涂过润唇膏的嘴唇吻我,然后说我的嘴巴很干,要分点养分给我。

    饭局上有叔父起哄让他给他们这些大老粗表演一段。我的脸一下黑了,但很明显没有惊起波澜。我在心里暗骂,是啊你们大老粗懂什么叫舞蹈吗,还让我哥当众献技,在一群不懂欣赏的人面前,动用他十分之一的柔情哄你们开心。

    我不肯,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哥哥今天才说腰痛,各位叔父就放过他吧。”

    我死命陪笑,他也配合我,接着我的话说:“是啊。年纪大了身体要跟不上了,我十几岁的时候能跳一天一夜不带停的,现在说跳就跳?不行啰。”然后拿起酒杯敬酒搪塞过去。

    爸爸接话:“再跳个几年,你也该回来帮我打理公司了。到时还得各位朋友替我照顾他呢。”然后又点我的名字,“阿昊,你要好好辅助你哥哥啊。”

    接着又是一阵恭维,说什么屁话我不记得了。我知道他们朱家什么都会是他的,我这个外姓人不是家族正统,我不图能分我什么。

    我只图他,由始至终独属于我。

    晚上回到他家,我像往常一样留下过夜。他用高脚杯倒了点红酒,拨动留声机,放他最喜欢的探戈舞曲《ElCho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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