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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只来时,连祯胤正贪恋舒适的被窝。 他们争执过后,北冥只没再见过完全清醒的连祯胤,得了风寒嗜睡正常,但嗜酒可就是真的不正常了。 他命人打了热水,搂着那具没反应的身子慢慢地剥了衣裳放入浴桶,小心地将连祯胤受伤的那只手腕放出浴桶外。连祯胤触到热水,略有不适应地扭了扭身子,眯着眸子呢喃:“唔……烫……” 北冥只再次试了试水温,反驳道:“哪里烫?净胡说。” 他拿瓢舀了水浇在连祯胤身上,连祯胤战栗阵阵,蜷缩着靠在浴桶边,好看的五官皱成一团。北冥只顺势托出他的长发,为他清洗。 洗头的时候连祯胤倒是不闹腾了,乖乖地享受着被人伺候的滋味。 这不是北冥只第一次为他沐浴净身,是司空见惯的事。平常事后,他累得起不了身,北冥只就抱他去沐浴。 起先他百般抗拒,同时也讶于北冥只竟不嫌脏污,后来扛不住死缠烂打,便默认了此种事情的发生。 接下来进行得很是顺利,北冥只将连祯胤身上酒味洗净,拿毯子裹了他抱回榻上。 “要是我不来,你打算一身酒气地睡到明日?这下好了,头发湿着不能躺下……一会儿靠在我身上睡吧。”北冥只连一边说着,一边给连祯胤穿上里衣,怀中人还是闭着眼睛没反应,他怀疑是不是又睡了。 果然,得让胡枫来再好好看看病,天知道他不在的时候,这人是如何的讳疾忌医。 北冥只整理好了连祯胤上半身,拿起亵裤为他穿上,他却骤然睁开了眸子,宛若惊醒。 “老爷……” “嗯?原来你方才没醒着啊……” 连祯胤瞥了一眼自己穿戴整齐的下半身,支起身子离开北冥只的怀抱。 他垂着头怔愣了一会儿,扭过头,和北冥只大眼瞪小眼。 “祯胤……你……”莫不是喝酒喝糊涂了? “老爷,不怕被我过了病气?” 北冥只伸长了手,不容反抗地把人抱回怀里,用行动证明他不怕,“我在你身边晃悠了好几日,现在才想起来问,未免太晚了。” 连祯胤“嗯”了声,道:“老爷恕罪。” 北冥只不知如何作答,他看不穿连祯胤的喜怒哀乐,焦心却也无可奈何。 “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好了,我有话对你说。” 北冥只思来想去,既然有关余氏一族,还是觉得不该瞒着连祯胤,那毕竟是他的母族。 纸包不住火,瞒住一时,未必能瞒住一世。届时事情泄露,连祯胤该如何看待他?他们的关系承受不了再一次破裂。 连祯胤笑着摇了摇头:“是有关那孩子的吗?老爷,我不会和他争什么的,永不会了。” 还是对容骄心存芥蒂啊,北冥只轻叹。他如今和容骄发生过了不可挽回的事,能做的便只有在双方面前都避免谈及从前的纠葛,最好是,永不相见。 连祯胤倒好,装作若无其事地谈起。 “与他无关,是有关……你母族的。” 连祯胤的眸光终于聚在北冥只脸上。 北冥只毫不隐瞒,将献王与余氏结交之事告知连祯胤。 他母族的存活,并非他求来的,而是北冥只有心为之,至今,北冥只还不知连祯胤对此的态度。 “我会查清事实,绝不冤枉无辜,你若不放心,便和我一同去……” “老爷,如果余氏有心谋逆,请老爷不要因我包庇任何一人。”连祯胤出言打断。 北冥只一愣:“什么?” “老爷已经救过他们一次,不惜命,谁也救不了他们。” 北冥只没想过他会这样说,一时间无言以对。 连祯胤平淡无变化的神色让北冥只想起攻破禛国那日,也是这般,他漠视着无可挽回的一切。 但因大梁善待禛国百姓,外头便传言太子殿下舍身为国,即便方式不光彩,却也足够伟大。 只有北冥只知道,连祯胤为爱戴他的百姓们,只求过一次,之后便不再过问,甚至对自己的母族都冷漠到了极点。 是否另有隐情,他不得而知。 “但我愿与老爷同行,”连祯胤话锋一转,“我还有一事所求。” 翌日晨起,北冥只照常为枕边人盖好被褥,悄然无息地离去。 他去了容骄曾约见他的那家客栈,牌匾上刻着三字,“烟聚居”,他昨夜放了信鸽,传信于容骄,邀约他来相见。 这家客栈表面上是平民所开,来往的也是布衣百姓,不似那些权贵出入的酒楼引人瞩目。 只有寥寥几人知晓的是,这家客栈幕后的主人是北冥良策,用以商讨秘事,有时候……还能用来,做些别的。 容骄早早到了,在房间中等着他,小少爷一见他,红着脸低下了头。 上回意乱情迷之后,没有温存,容骄苦着脸被北冥只制定了约法三章:一是不准不请自来摄政王府,有事必须用信鸽先与他报备;二是禁止再胡乱用药;三是不得和他的其余侍妾起争执。 容骄答了好,北冥只不确定后两点他是否听进去了,但第一点倒是遵守得不错。 北冥只抬手揉了揉容骄的脑袋,道:“修养好了么?” 容骄的身体素质顶好,初夜受了那般不加节制的激烈性事,第二日还能生龙活虎地爬起来走动,因此,他们的秘密也完美地掩饰了过去,不露马脚。 “好了,”容骄忙不迭地颔首,“我现在能和王爷大战三百回合。” “……这话你跟谁学的?” “话本呀,我师娘说,多读此书……有助于……”他和王爷的床榻之欢。容骄羞得说不出口,北冥只猜得到,在心里替他接了下去。 北冥只腹诽当今女子还真是奔放,想来与他师父同是江湖中人,不怎么受教条束缚。 容骄投怀送抱将自己塞进了他怀里,踮起脚尖亲吻他。 北冥只微微一顿,没有拒绝。 少年的吻技青涩,只懂得唇印着唇,贴了片刻就退开,他终于没有被心上人毅然决然地推开,惊喜又无措地捏着衣角。 北冥只挽着容骄的腰,拉着他一起坐在榻上,容骄抬眼,用眼神询问他今日想做些什么,眸中隐有期待。北冥只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容骄,我十日后要出远门一趟。” “什……什么?去哪里?” “抱歉,详细的不能同你说。此去少则几月,多则半年甚至更长,你顾好自身,听你爹娘的话,莫要挂念我。” “那我能不能……” “不能,”北冥只自是晓得他会这般问,“我分不出心来照顾你,你爹亦不会应允。” 容骄失望地低头,不舍地嗫嚅道:“我听王爷的,可是我,我舍不得……” 才几日不见,已如隔三秋,半年,他怎么熬过这半年? 见容骄这样失魂落魄,北冥只默默咽下了心里头未完的话。 ——若是真真正正地心有所属了,随时可以离开,不必为他守身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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