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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来,拓拔苍拐弯抹角试着套那女子的话,却一无所获,包括她的姓名。 她太可疑,他好几次起了把她掠回府的念头,他每逢起歪心思,她便叹着气说起家中女儿不乖巧,家里本就不富裕,处处节俭,她做些针线活维持生计,花银子给女儿上学堂,字识不下来几个,倒是日日吵着她买糖葫芦。 “你丈夫呢?”有一回他问。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后知后觉红了脸,连声道歉。 她许是个寡妇,要是再糟些,那便是压根没丈夫,那闺女是她年少犯的错。 这一来,他鬼迷心窍地心软了,彻底打消了拐她回府的心思。如今细想,她岂可能猜不到他的心思?“女儿”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拓拔苍讷讷地说着,北冥只的躯体忽然贴上来,他被逼得后退,腰撞在了书案边上,退无可退。 “北冥只?”他不解。 “瞧你这痴迷的样儿,莫不是想给她女儿做爹?”北冥只捏着他的脸,语气不善道,“你一个有家室的人,在外沾花惹草,成何体统?” 拓拔苍去掰北冥只的手,北冥只反而用力更甚,掐得他下颚疼,他索性放弃了,口齿不清地道:“我没有。” 北冥只气得窝火,也不知这老男人是真不开窍还是装傻,他冷笑一声,转而去撕拓拔苍的衣领。 拓拔苍连忙挡住他的手,“别撕!” 这衣裳质量实在叫人不敢恭维,恐怕扛不住北冥只那骇人力道。 “怎么,舍不得你那小娘子送的宝贝?”看着拓拔苍如此不忍的模样,北冥只莫名地不悦。 拓拔苍摇头:“如果是你送的,我也不愿被人随手撕了。” 北冥只嘴角微抽,无言辩驳。这男人说的话,有时候还挺顺耳,说得他不好再撕了。 拓拔苍随他压着,心里又想正事。他回忆着这三日来的细节,在脑海中寻觅被他缺漏的部分。 他想起买这衣裳时,那女子和衣铺的掌柜姑娘相谈甚欢,给他买这身烂衣裳花了不少银子,出手可阔绰。 “从蓉,你这针脚烂得令人咂舌,你到底怎么在京城混下去的?” “哈哈,靠你接济,我还能混个十年!” 她嗔怪地瞪了掌柜姑娘一眼,塞了个小布包在姑娘手心,那是一裹沉甸甸的碎银。 他想起她替他整理衣领,那不是一双青葱玉手,她的手上生了茧,但他习武多年,一眼便看出那不是做针线活做出来的,倒像是多年握剑而生的茧子。 “我给你指那家衣铺的位置,你差人去将掌柜请来府上好好问一问,听她们的话,掌柜似乎叫从蓉,兴许能问出那女子的消息。 “府上人员也需彻查,当年我的确未能找到陪嫁侍女的尸身,若她真的是良月,且当年活了下来,必定是易了容,她若还在府上,那一查便知。” 北冥只心下疑惑的正是这个。 要真是良月易容混入王府寻仇,那手段未免太拙劣,只需一一排查府上下人,便可拆穿她的身份,就算她逃了,王府今后挑人也会更加谨慎,绝不可能再让她混进来。 七年日夜,就为了闹这一出小把戏? 良月他认得,跟在他meimei身边,看似低眉顺眼,眼帘下的眸子常常转个不停,像藏了什么阴谋诡计。相由心生,他不喜她,觉得她心思太深太重,不止一次让北冥良晤另选下人,她却说他多虑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是七年,她若真活着,又当有了何等计谋? 所以,他总觉得,这人不是良月,“良月”不过是个幌子,是个障眼法。 可不是良月,又能是谁?一时半会儿,他想不出旁的可能性。 而拓拔苍说的那女子,行径可疑,却毫不遮拦,大大方方地和拓拔苍相处。他嘴上刻薄,实则心里晓得,拓拔苍也曾是手握重权的上位者,色令智昏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可这回,他却放走了那女人。 “那个女人,她真的很像良晤?”除了这个,他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了。 拓拔苍道:“嗯。” 他们同时沉默下来,同一个猜测在他们心中生成。 “不可能,”拓拔苍沉声道,“良晤的尸身……是我亲手收殓的。” “对、对,不会是她,”北冥只痴痴地叨咕,“她如果活着,怎么会不回家?” 拓拔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片刻,有些艰难地试探着问道:“北冥只,可是,她……她不是……很恨你,与你不共戴天……吗?” 她那恨意滔天的眸光,他至今还记得,他想过,若她活着,她要如何与骨rou至亲和解?她那样高傲的女人,永远不会说出原谅,永远不会。 “你在胡说什么?她是我meimei!她那样善良,何曾恨过我!”北冥只眸子迸出怒意,狠狠地掐住了拓拔苍的脖子,“你这贱人,早该割了你舌头!” 拓拔苍闷哼一声,北冥只还算有分寸,不是真心想掐死他,他也便没挣扎。 只是他疑惑万分。 是北冥只遗忘了,还是他的记忆错乱了? 还是她在他们面前,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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