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 (第2/2页)

？真好心可不是你的风格，就目前来看，这事的风险远超出回报，怕是你还有什么条件没和我说吧。藏着掖着搞这一套好没意思，想看我唱戏好歹给点好处，嘴上说的都是不牢靠的东西，我不喜欢虚的。”

    “不喜欢虚的？”时景明玩味起来，“这事你可以放心。”

    “......”

    他话锋一转道：“他要钱，我的确有，这件事他很聪明，他确实赌对了我和卫王之间的关系。如你所说，无利不起早，我赌一回他赢罢了。祁王如今心思深沉，很多地方让我觉得碍手碍脚，踢掉他换个人或许不一样呢？”时景明继续说，“祁王与卫王暗通款曲，所以他找了乔晴山，或许你也知道一些。”

    “嗯，乔晴山确实能给他足够稳定的后援，这样从内从外的包围就形成了。”这和他想的一样，傅君华需要强兵镇压，保护他从内突围，乔晴山正好与卫国有嫌隙，且宁国也需要祁国的物资，此刻傅君华得了天时地利。江寻音想了想问道：“这他告诉你的？”

    “嗯，纸鸢给过消息，只不过当时是疑似，现在他主动告诉我这个，无非是想增加我的信任，二来也能促进相互之间的合作。”时景明解释说。

    “祁王抓沈司珩是个错误。”

    “九皇子已经懂事，傅君华又不是祁王能cao控的，是时候了。”时景明太明白这种压迫感了。

    当年他在卫国时，七大城如何对他，哪怕卫王一开始确实带他不薄，但毕竟七大城才是卫国无可撼动的基石，而他只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不过凭借着一点聪明才智混到了如今的位置，别说他不稳，七大城确实有看不起他的底气，而卫王确实抵不住七大城对他的施压。

    时景明是个看穿时事的人，他也做不到一直夹缝中生存，恰逢吴国战败，建立东卫都这个烂摊子没人敢碰，就成了他的一个借口，这样来不仅不会惹猜疑，反而卫王欠了他人情。这也是为什么时景明在东卫都大张旗鼓，卫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时间终究会冲淡一切，卫王终归是离不开七大城，他完全可以理解卫王是如何在一点一点的挑唆中失去对他的信任和亏欠内疚，所以他不动就是死，他必须要动。

    但眼下这事也正如祁国所发生的——需要有这么一个契机，否则也就是一潭死水，只管表面看起来平静，暗流如何汹涌也只有局中人才知。好在卫国这下有求于他，对于时景明来说，他比傅君华能拥有的只多不少，因为他没有被捆住手脚，也没有来自道德上的谴责，他只需计划好每一步棋要走的下一步是什么，利用好每一个棋子的价值，那他就是个随时能拍拍衣袖拂身离去的局外人。

    因为他没什么好怕的。

    江寻音问：“沈司珩那边现在怎么样？”

    时景明回过神来：“就那样吧，傅君华见不到他。祁王亲自下的令，这关他得自己熬。不过这通敌叛国的罪名，说实话是有点胡来。”

    江寻音说：“因为祁王急了。”

    时景明说：“卫王一定给他什么好处，这两个人一直这么不清不楚的，我看他们碍眼得很。”

    江寻音说：“这出借刀杀人你倒是玩得不错。”

    时景明笑笑：“哈哈，彼此彼此，各取所需罢了，傅君华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我不过是想换条好路走，怎么就是借刀杀人了，说地这么难听，这叫作新年新气象。”

    江寻音瞥了他一眼，“沈家是他的逆鳞，祁王这会儿真是病急乱投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忍而不发这么久，栽这一回也正常，只不过以后再也没机会了。”时景明搭话道。

    江寻音叹了口气，说：“祁国马上就要变天了，现在是狂风骤雨的前夕。你做好收尾，不管成败也做好决断，别把自己搭进去了。”他说地毫不留情。

    时景明夹着草莓咬了一口，鲜红的汁水迸发在唇齿间，“这句话算是你在担心我。不过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把自己‘搭进去’过？”

    这话含义不明，江寻音假装没听见。

    他站起来推开门去，银湖波光粼粼，春江潮水折了日光进到屋子里，带着午后的慵懒和舒展的雀跃。

    江寻音倚在栏杆上，白粉色的杏花飘落到他的衣袂，又轻轻滑落到银湖的水色中。

    时景明从后靠上来说道：“你看，我说过这杏花开得很美。”

    江寻音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两侧的侍女们也悄悄退去了。

    “我也说过，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