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1/3页)

    原来能见却不相见，再见对方时，真的会格外感动。

    梅剑时故意挑夜深人静，大多数人熟睡的时候才敢来探望睡眠中的君海尧。

    跪在床边，静静盯着他的睡颜。内心的酸楚仿佛能融化皮rou，在胸口烫出一个破洞。

    梅剑时试着呼唤他，叫了几声都不见反应，应该真的没有醒。梅剑时才稍微安心。

    “对不起，害你伤成这样。也谢谢你，替我受了那么多罪。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偿还你的恩情。”抬眼看一下，对方没有醒。

    “我无数次说服自己，我并不喜欢你，也不能喜欢你，可我始终……忘不了与你独处的那几日。那是我这迷糊的一生里最不愿意忘记的记忆。我……”

    “我……”

    “我……”

    梅剑时咬紧牙关，鼓起勇气！可牙齿紧咬，就是说不出话！！梅剑时也觉得自己没用！忍不住双手捂住脸。

    “混蛋！！说讨厌你好像比较容易……可我已经……不怎么讨厌……了。嗯，不讨厌。”

    梅剑时双手交叠，趴在床边，把半张脸藏起来。

    “我……将要去天海一角守塔，明日出发。师父说，要我去那守五年。五年……都不会有机会见面的。若果日后有机会再见面，或许我也已经不会再记得你吧。不过也好，就那样再不相识，对你，对我，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吧？衷心祝愿你能早日完成夙愿，别让师兄等太久。”梅剑时抬眼瞄到君海尧那嘴唇，心里犹豫一阵，即便把半张脸藏起来还是觉得很羞耻。明明君海尧都睡着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但梅剑时还是心虚地左顾右盼，看看附近有没有人事实上防的是师父

    “……君海尧，给我五个吻作纪念好不好？”梅剑时把头缩起来，手臂上只能看见眼睛。

    “我真的会放弃的。不会再对你心存妄想的。所以……请原谅我……”

    说完，他趴着床沿，俯身靠近，轻轻用嘴唇触碰床上的人的嘴唇。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

    最后一个吻，梅剑时不敢再触碰了。

    “最后一个～就算了。就留在梦里吧。”

    “宝荆～”

    “嗯？”

    刚抬头，唇上一软，满眼都是那个混蛋的脸——“？！！”梅剑时赶忙后退，差点折了腰。幸亏有君海尧扶着。

    “你，什么时候醒的？”梅剑时双手抵住君海尧的肩膀，困扰问道。

    “如果我说我向来睡眠浅，你会生气的吧。”

    “混蛋……”梅剑时露出怨恨不满的表情，瞪着他。可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他。

    “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君海尧把他捞进怀，不放开。在他耳边低语。

    “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梅剑时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你说你喜欢我。”

    “我没说过！”梅剑时立马高喊反驳。就算谎言是没有意义的仍旧睁眼说瞎话。

    “你说不讨厌我了，那就是喜欢的意思啊。”

    “不讨厌不等于喜欢。少混为一谈。”

    “那为什么要偷吻我？”

    “啊……”终于是哑口无言。脸上的红霞更深了。“鬼、鬼迷心窍不行啊？”

    这着实把君海尧给逗笑了。伏在他胸上，笑得肩膀发抖。梅剑时心里恨啊，可如果继续狡辩，又怕自己落入更尴尬的境地。

    “混蛋，你还要笑到什么时候？”

    君海尧放开他，坐起身，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坐在床上。“我毁约了。与雀叶兰说，我已经找到一生挚爱，无法履行与他的来世之约。”

    梅剑时听愣住了。脑袋忽然反应不过来，愣了很久才稍微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君海尧用温柔又认真的眼神盯着他看。耐心解释：“我知道你对叶兰有情，不愿伤害他。我也原本想跟雀叶兰解释清楚以后慢慢追求你，等你爱上我。可你刚才吻了我……”

    “都说了那是鬼迷心窍！”梅剑时心底慌了，乱了，惊得情绪有些难收拾。

    见他心乱如此，君海尧也不好再说下去。

    “若你对我无感，那把那些吻还给我吧。”

    “还、怎么还？”

    君海尧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一次。两次。三次。

    第四次时梅剑时一把推开君海尧。心底难过得快要死，下巴掉落一颗颗莹珠。蜷缩着身体，将自己保护起来。

    “不要……”

    “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而你也喜欢我，你会为了我放弃你的师兄吗？”

    “我……不知道……入门以来，我经常受嘲笑和受欺负，只有他始终温柔待我。后来我的头白骨化了，丢失了大半记忆，迷失在树林里，是他先找到我的。在我有限的记忆里，只有关于他的记忆是连贯的。只有他一直陪在我左右，让我感到安心。”

    在他的人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孤独流浪。以怪人身姿流浪，走到哪都无法停留太久。意外得到一个头，自那以后他伪装一段时间的“陆人”，骗来短暂的安逸。长期的混沌环境造成他如今诚惶诚恐的性格。记忆如流沙，轻易流走，抓都抓不住，用身上的荆棘紧紧护着自己仅有的。

    他只是想尽努力保存记忆而已。

    “对不起……如果我以前早发现你的难处就不会把你弄丢了。”他温柔抚摸他的头，细语安抚，“我不会再强迫你选我的，但你不可以再把我忘了。”

    梅剑时抬头看他，擦掉脸上的泪痕，张嘴反驳：“我没有！”

    “你忘了。”

    “之前头莫名掉了，然后遇见你们，被你们揍了一顿，我可记着呢！”

    君海尧被梅剑时那记仇给逗笑了，细语：“你把我忘了一次，只是你已经不记得了。”说完，他从左手腕处取下一条薰色布巾，抓起梅剑时的手，给他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