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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 妻子与夫人 (第4/5页)
探寻的目光,我刻意扫了一眼了这朴实汉子推车上的货物,这位小哥是个卖油郎,想来是专程来给凤来楼送油的。 “两位公子,为何会在这巷中立着,还不掌灯,若是碰着了可如何了得?” 汉子见我与宫明身着便知是士族子弟,故而言行举动都尽量显得得体,以免唐突。 1 我向这汉子作揖一礼,言道: “这位小哥,我的朋友喝醉了,劳你替我这位朋友唤个车架来送他回去,这是银钱,多的便当作谢礼了。” 说完,我从怀里摸出个钱袋子来,随手便掷给了那汉子。 汉子忙用左手去接,将钱袋捧在掌中后,便躬身说道: “两位公子请稍候,小的这就去为公子唤车架来。” 说完,便将自己的推车停好后,向我们躬身一礼便转身去唤车架去了。 “回去之后,先拾掇拾掇,再去向老夫人请罪,免得失礼。” 我瞧着他这身狼狈不堪还酒气熏天的,确实太不像话了,非得气到老夫人不可。 宫明知我用意,便点头应允。 这回即便不被族中除名,也会被赶出家门了。 1 宫明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这从天子骄子成为落地凤凰,可不是谁都能一下便适应得了的。 “若是有难处,只要我还在洛阳的话,你可来寻我。” 对于宫明接下来要过的清贫日子,我是一清二楚的,因为他现在正在经历的便是我当年已经经历过的事情。 从来不用为材米油盐而烦恼的世家子弟,第一次体会到人间烟火的艰难与不易,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很难适应,可生活所迫,再不适应为了活下去自然而然也就适应了。 那时候的我比宫明还好些吧,至少我被人从高家赶出去的时候,因为有了翰林院修撰的职位,有俸禄伴身,虽不多,至少还有老柴头掌家,还不至于会经常饿肚子。 宫明突然觉得,眼前的高辰没有了先见之时动不动就夸自己多么得天独厚的地位,而洋洋自得的那股令人惹人讨厌的劲儿了。 “高辰,你是个很有趣的人。这次的事情,宫明承你的情,就当我欠你一回。” 能让宫家的明大公子如此相待,想必在这洛阳城中也还算得上是值得在人前炫耀之事了。 不过,大概也只限于在明早之前了吧…… 没过多久,那汉子当真为我们唤来了一架马车来,还请了一位小厮来搀扶着宫明往车道停好的马车处走去。 临行前宫明向我道别,也没再多说什么了,毕竟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过一通了,接下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我与宫明互相礼敬一礼后,便拳拳当作作别了。 宫明在小厮的搀扶下,蹒跚着一步步离开了凤来楼,命运对于他的考验也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至于他将来能走多远,也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为我们唤来马车的汉子又折回到我跟前,双手捧着钱袋又还了过来,十分憨实的言道: “这位公子,这袋子的银钱折去了唤车架的花费外,其余的都已经在这里了,请公子查验。” 这汉子当真是实诚得紧,他这般老实巴交的性子做卖油的生意,想来也是诚信为本,童叟无欺的。 “你收下吧,我方才说过,余下的便算作是你的赏钱了。” 就为了这份耿直诚信,我也觉得这赏钱给得值了。 “不可,无功不受禄,公子还是将银钱收回吧。” 2 这汉子却执意将银钱退了回来,道教我颇为为难了。 “好吧。” 我没有坚持,直接将钱袋拿了回来。 你想给人赏钱,可若别人坚持不受,就不应该再坚持己见了,因为这般也会是很失礼的行径,更不可因为对方只是个卖油郎而有轻视之意,这是为人应有的厚道。 “那便多谢小哥了。” 我郑重其事的向这汉子作揖行了一礼,以表感激之意。 不仅仅感激他帮宫明唤了车架来,也要感激他将自己那点了灯笼的小车停在了一旁,也就是为了给我们照明之故,这份心意,也极为可贵。 “这位公子客气了。” 这汉子也拱手回了一礼。 言行举止之间,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2 “小哥现下可急着回家去?家中可有妻儿等候?若是不急,我想请小哥上楼喝杯酒,不知小哥可否赏光一聚?” 这汉子虽已是满脸胡须,可仔细一看模样却还周正,笑起来的时候也十分爽朗,只听他抱拳笑着言道: “小的家境贫寒,如今还是孤身一人。承蒙公子不弃,盛情相邀,小的便却之不恭了。” 听到他答应下来,我心中自是欢喜。 我与他相谈甚欢,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便拽着他直往那凤来楼而去,他倒也不怯场,明面里说自己出身贫寒,故而未有妻室,可他这个小小的卖油郎,却不会自觉身份低贱而不敢入这富贵云集之所,言行举止也毫无扭捏做作之态,就这份气度,也有我所不能及之处啊! 我一路高高兴兴的拉着他直接去了三楼寻琬儿她们了。 …… “夫人,我请了一位客人来了。” 刚一进门,我便高高兴兴的唤着琬儿,示意着有贵客来了。 先是紫玉出来行礼相迎,不至于让客人失礼,待领着客人到了里屋,琬儿以女主人的身份再以礼出来相迎,才符合规矩。 2 只因这凤来楼始终不是在自己家中,一应规矩也便能省则省了。 “这是我家夫人贴身丫鬟紫玉。” 紫玉忙向客人福了一礼。 客人也急忙回礼,举手投足之间都十分注意分寸,更不会无故抬头盯着女眷的容貌看,而是一直保持着谦卑而有不失礼节的态度,令人不觉多了几分好感。 “多有叨唠,还请勿怪。” “哪里哪里,客人有请!” 紫玉在前面指引带路,很有规矩。 等将客人迎到了里屋,琬儿便亲自出来相迎了。 “兄长,这位便是愚弟的夫人了。” 我与这汉子极是投缘,三言两语之间,便认作了兄弟,他年长于我,自然便称作兄长了。 2 琬儿依礼前来拜会,温和言道: “兄长有礼了。” “不敢,原是弟媳,是申某唐突,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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