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寻亲 (第2/3页)

在整洁的大理石板上留下了一串串泥污的脚印。

    在埃尔德餐厅，一个靠近佳丽苑的餐馆处，马斯听见了阵阵的音乐声，鼻尖还萦绕着阵阵脂粉的甜香气味。

    佳丽苑的入口看上去像是普通人家的住所，外面却停了不少的马车，门口有警卫般的护院，他们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见到衣着不凡的贵人就谄笑着弯腰点头的给人打招呼引路；见到衣着寒酸，比如马斯这种，穿着破旧大衣，一脚泥巴的穷光蛋，他们立刻就换了一副神情，高昂着头颅，像是守护神殿般高尚的骑士一样，拿着棍子和短剑就要撵走。

    马斯摘下帽子，朝他们弯腰恳求道：“我是鲁妮的侄子，请允许我见一面我的姨妈。”

    护卫们讥笑地看着这个削瘦的男人低着可悲的不值一钱的头颅向自己哀求，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同时也升起了戏耍的欲望。虽然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讨饭鬼他们见多了，但是闲暇的阴雨天，人总要有个消遣不是？

    “侄子？你是鲁妮的侄子？你有什么证明呢？凭你这破旧的外衣还是打了补丁的帽子？”护卫嗤笑着发问，说完还得意的看了眼周围的同伴。

    另一个年轻的护卫大声的挑眉笑道：“或许是凭借他脚上那双泥巴鞋子吧，就像他的脑子一样灌满了泥巴，才会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拙劣借口来这里讨饭。”护卫的话一落下，立刻得到了周围护卫的认同，纷纷跟着笑起来，像是听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一般。

    马斯抿紧了本就薄的嘴唇，愤怒和屈辱让他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萍笢街似乎有你那可怜的姨妈，嘿，穷鬼，你上哪儿认亲去吧！”护卫们高高在上的笑着。

    就在这一片欢乐的氛围中，倒卖黄金的富商伊伏波迈着步子在女仆和一个男人的陪同下往外走。

    “伊伏波老爷您走好！”护卫们瞥见贵人们出来，忙站好了鞠躬欢送这位粗俗的淘金贩子，即使这人体型肥硕，相貌丑陋的就像松垮的面粉袋子，但是他的金钱足以使得他获得众人，或是说这里的人的尊敬。

    伊伏波头也没抬，昂首挺胸的等待这些下等的护卫们给自己牵来马车，余光中忽然瞥见一个泥巴种，这个泥巴种身上还飘散着淡淡的咸鱼腥臭味儿，那下等平民的日常饮食的沾染上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在他发迹之前这也是他的重要口粮。但这点微不足道的过去相同之处并没有引起他的同情和怜悯，相反，他皱着眉头嗔怪道：“佳丽苑现在成了泥巴种的桥洞了么？这样下贱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马斯抬起头，颤抖着声音道：“老爷，我是鲁妮的侄子，您让我见她一面，请您看在真主的份上，行行好。”

    伊伏波嗤笑着不欲理睬，却在看到马斯那双漆黑的充满着压抑的野心和愤恨的眼睛时改变了主意，他有预感无论这个泥巴种是不是鲁妮的侄子都将会获得鲁妮的帮助，甚至会变得比自己更富有，他狭隘的心脏接受不了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的成功，于是下令让护卫轰走这只贪婪的野狗。

    在护卫们的棍子要打在马斯身上时，在伊伏波一旁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请住手，我想这位可怜的先生或许并不是骗子，也许真的是想见一面自己姨妈的可怜侄子，请各位怜悯一下他吧。”男人湛蓝色眼睛里天真烂漫的神色与他的年纪有着极其不相符的违和感。

    “莱芜先生，您不要被他这种骗子拙劣的搏同情的演技所蒙蔽，您是一位顶善良的人，但是您的善良或许会受到这种卑劣骗子的利用，我们不忍心见到这种场面，请允许我们将这个恶棍赶出这片欢乐地。”护卫们诚恳道。

    “先生，我确实是鲁妮的侄子，我有祖母，也就是鲁妮姨妈的手信件为证。”马斯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破旧的信纸，递给眼前这位看上去尊贵的先生。

    莱芜伸手去接信，这是一双与马斯形成鲜明对比的手，白润有光泽，还带着好闻的香气，完全不同于马斯枯燥干瘦泛着鱼腥味儿的手。

    伊伏波沉默的看着莱芜认真的去看这封泥巴种的信，没有打扰，他喜欢莱芜身上这股天真盲信的劲儿，所以即使他厌恶马斯，但却不想看见莱芜失落或是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

    “虽然信的年代有些久远，有些字迹模糊，但是大致的内容不像伪造的。”

    莱芜将信件还给马斯，随后对女仆爱拉道：“爱拉，请你带这位先生去见鲁妮夫人，并告诉她失散的侄子前来拜访，我想夫人会为自己多了一位可靠的亲戚感到高兴的。”

    马斯看着这位面容精致，衣着华贵，气质淡雅的金发男人，心中感激和倾慕的同时，也莫名的怨恨和嫉妒，为什么他可以生的如此好，无论是身份和样貌都让人无法比及。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的老鼠，而眼前这位男人却是一只在阳光下自由翱翔的金鹰。当然，年轻的马斯并不知道衣着和身份也许并不是直接关系，这位看上去像是公爵少爷的男人其实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男娼，不过在这里插一句，如果布罗没有被人诬陷致死的话，那么他的确是让人无法比及的漂亮阔贵族。

    马车被牵来，伊伏波笑着对莱芜道：“好啦，我的天使，去我家看看我请巨匠刻的雕像吧，纯金的，你一定会喜欢，因为这个金像完全是按照你的样子雕刻的。”

    莱芜神情有些忧郁，点点头跟着伊伏波上了马车。

    护卫们看着马斯进去的身影，心中憋闷，小声怨愤道：“真叫着穷鬼走了大运！”

    爱拉将马斯带到偏厅，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她是个活泼的阿巴巴国女孩，与酉仟人寡白的肤色不同，黑棕色的皮肤看上去很有弹性和活力。

    爱拉到了一杯热茶给马斯，笑道：“鲁妮夫人在会客，叶立藩将军和一些客人来了，请您等等。”

    马斯有些拘禁的端过茶杯，向爱拉道了谢。

    爱拉好奇道：“像您这样的客人可不多见呢，您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