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旧居 (第1/2页)

    时候尚早，两人慢悠悠走向明淑宫。蔺惋漛当年出征前未拜官职，对宫墙内的情形无所了解，一路听萧梦嵚介绍。

    遥遥看到一大群人忙忙碌碌时，他知道明淑宫到了。

    前殿灯火通明，太监宫女们进进出出，后殿则漆黑一片。两人停步，蔺惋漛问：“你以前住哪儿？”

    萧梦嵚指个后殿的大致方向：“现在应该没人。”

    蔺惋漛一扯他袖子：“我们溜进去看看。”

    像顽劣的学子要去翻学堂，很可爱。萧梦嵚便没有异议地被他拖着跑。

    避开众人走到后门外，只见门上拴着条铁链，足有手腕粗细，用数把大锁扣住，围墙高不可及。

    蔺惋漛扬手示意萧梦嵚站远，萧梦嵚领会让开。蔺惋漛边估量距离边退后几步，旋即似箭一般疾冲，高高跳起，脚尖踏住铁链稍一借力，矫健胜豹，转瞬已飞身上了围墙，连一点声响都没闹出。

    萧梦嵚目不转睛欣赏他敏捷的身姿，安立围墙下抬头仰望，眸光灼灼。

    蔺惋漛当然接受到了，单膝半跪，食指竖在唇前朝他调皮一笑，从腰带里抽出根细长绳索，垂到萧梦嵚面前。

    萧梦嵚讶然握住，发现绳索虽细，但触手冰凉，其中织进了精钢线，显然十分结实。他在腕上绕了两圈，颔首示意准备好了。蔺惋漛双手交替，轻松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小心放在墙上站稳，将绳索收回腰际。

    萧梦嵚瞧他动作，好奇道：“第一次见，平时都带着吗？”

    “一直带着傍身。”蔺惋漛翻开特制的腰带给他看，“还有别的，习惯随身备几件工具，行走方便些。”

    深宫里生长的九皇子自然不曾了解如此经历和需求，于是默默记在心里。

    蔺惋漛忽地无声向后仰倒。

    萧梦嵚骇然失色，堪堪咽了惊呼，急急伸手却连片衣角都没抓到，又怕自己摔下墙，慌忙停住身形。却见蔺惋漛一个鹞子翻身，落叶般轻盈飘落在地，昂首冲他笑得又痞又坏。

    萧梦嵚按捺胸口剧烈心跳，无奈回以一笑，动了动唇埋冤：吓我。

    蔺惋漛展开双臂。

    萧梦嵚无半霎犹豫，纵身一跃。

    强健有力的臂膀稳稳一收，将人牢牢护进怀里，转过半圈卸了力才慢慢放下地，手还托在腰上。

    花园里井然有序，草木挺拔齐整，显然常有人修剪照料。蔺惋漛环顾四周：“看来不是临时清理的。”

    萧梦嵚也认真观察，和幼年记忆里的模样比较了会儿，才道：“确实没太大变化。”

    蔺惋漛顺了顺他的背，柔柔亲他额角。萧梦嵚笑着拍拍他肩：“没事的。”

    蔺惋漛放开他，牵着在后院里大致转了转，草木亭台虽染了岁月沧桑，仍能看出常年被仔细养护的痕迹。

    两人交换个眼神，沿阶梯走上围廊。萧梦嵚示意前方一扇门：“那是我母妃的寝殿。”

    蔺惋漛试着推了推，门没锁：“进去瞧瞧？”

    萧梦嵚点头。蔺惋漛一手牵着他，一手小心打开门。夕阳余辉洒进室内，空气清爽，全然没有久无人居的陈腐气息，地面墙角一尘不染，家具光亮洁净。

    萧梦嵚一步步缓缓走在房中，指尖划过已然陌生的熟悉摆设，拉开了五斗柜的抽屉。抽屉中整整齐齐码放着用料上好的衣裙，原是鲜艳的绣线印染，如今黯淡失色。

    萧梦嵚静立思索片刻，蔺惋漛默默守在一边没打扰。萧梦嵚关上抽屉，又想去看首饰柜，却见上面挂了个小锁。

    蔺惋漛勾着他的腰往后一带，亮出指间夹的一枚钢针，没要萧梦嵚让，维持环着人的姿势三两下就撬了锁。

    柜门打开，满柜的珠宝首饰闪烁如新。

    萧梦嵚卸力，向后靠进蔺惋漛怀里。蔺惋漛温热的手掌包覆他微凉的额头，吻在他眼梢。

    萧梦嵚舒服得发了会儿呆，抓下他的手亲了亲掌心。蔺惋漛便揽过他的肩：“走，我想看看你的屋子。”

    萧梦嵚重新锁上首饰柜，跟着他往外走：“房里应该没剩什么东西，当初都搬去了常贵妃那儿。”

    “那也要看看。”蔺惋漛问道，“成亲时都带回家了？”

    “嗯。”萧梦嵚点头，“东西不算太多。”

    “我知道。”刚进王府时蔺惋漛注意过，连“不算太多”都算太多，该说是太少才对，最多的竟是童装，用料裁缝都显见地用心，其余旧物除了御赐和宫里例行配发的，就只有些乐器、乐谱，可由此想象九皇子以前的生活如何，也因而大多衣物都是婚后蔺惋漛为他添置的。

    萧梦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