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第二人称攻视角） (第1/2页)

    几天前，你从家里面的废旧阁楼上，无意间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坛子。

    那玩意儿陈旧古朴，布满灰尘，封口处裹着被时间风化到近乎碎成渣的几块破烂布条，安安静静地被放置在柜子旁边转角处的不起眼角落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可你偏偏一眼就看到了它。

    你生来冷淡，是对诸事都并不怎么上心的性格，可是鬼使神差的，你不仅将脏兮兮的黑坛子带回了房间，还格外细心地一点点刷洗干净了坛身。

    你发现了上面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如果按照经典悬疑电影桥段，你就该一筹莫展，失去任何线索，愤而就此罢手了，从而迎来一系列因此而起的怪异事件了。可这毕竟是现实世界，网络发达。于是你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轻而易举地用拍照识图功能搜索出了文字含义——

    这是一个囚禁着神的容器。

    哈，囚神？

    你摇摇头，认定了这是什么年代久远的恶作剧，于是一笑置之，只随手将容器放下来，就离开房间去做其他事情了。

    迄今为止，一切都很正常。

    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是在夜间，你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凌晨，你从睡梦中惊醒，满身冷汗地惊坐在床上，你能感受到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手脚发凉，这很不正常。可是说实话，你已经不大能记得自己究竟梦到了些什么，只隐约从梦境的余韵中，你预见到了一丝颇具压迫感的不祥。

    可随着阳光慢慢照进屋子，你渐渐松了口气，认定了这是场噩梦，并没有将这丝缕隐绰的预警放在心上。

    第二天，同样的梦境，同样的惊醒。只是这次梦境和你之间的那层隔阂变薄了些许，梦里的人仿佛更加清晰了些。

    好吧，你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能理解。

    谁知第三天，梦境依旧如此。

    这次梦里的身影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你迟钝地察觉出了不对，但是从小浸染在唯物主义世界观中的你对科学深信不疑。于是你决定再试一晚——反正只是个梦而已，况且看样子，那不知名的鬼东西似乎也没想着要伤害你。

    第四天，你皱眉，进行最后的挣扎，不死心地打开浏览器搜了一下“连续四天做重复的梦的可能性”，尔后并不怎么愉快地决定开始信邪。

    行吧，你支下巴，细长手指点了点安安静静待在桌面上，一动也不动的黑坛子——看来你是真的有点东西。

    第五天，你费劲巴拉，连蒙带猜，终于搞明白了梦里的那东西在说什么。

    “我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古神，并无恶意，请你打开封印，放我出去。”

    祂如是说。

    ……

    行呗，开就开。祂都是神了，还能害你不成？

    你想问清楚打开封印的方法，可祂看起来不太机灵的模样，只睁着两个空洞洞的、怎么也看不清楚轮廓的眼睛，机械地重复着那一句话。

    既然如此，那中途出什么意外，可不能怪在你身上。

    早晨醒过来，你干脆利落地翻下床，把那快掉渣掉没了的脆软布料一扯，拿个小锤子一扬，三下五除二砸烂了小坛子。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情地打碎了你对于科学唯物主义剩下为数不多的一点儿滤镜。

    你看见从坛子里面，丝毫不符合物理规律地垂直飘出来一小缕烟尘。那撮白烟飘飘忽忽晃悠悠往上飞，而后停滞在你正前方微高一点的位置，像是流瀑一样，烟尘一点点往下淌，慢慢变得更浓更稠，颜色更深，轮廓更大……

    它当着你的面变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赤裸人形，黑皮，黑发，隐约能看出来些健硕的肢体轮廓和流畅的肌rou线条。

    只是不知道是古神的力量不足，还是人类本身没有办法直视神袛，祂的身影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像是和现实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用通俗的话来讲，这个所谓的古神，看起来像是糊了一层3D立体人形的马赛克。

    你摇摇头，把荒诞无稽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尽量平静地接受了已经发生在面前的事实。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啊，你偏了偏头，盯着祂，大脑完全被这个想法占据。

    “——”

    祂似乎张开嘴说了什么。

    你听不懂祂在说什么，但是惊讶地发觉，祂的身影较之前似乎更加凝实了一些。

    你克制地待在原地，安静地等待祂再次给予你的信息——或者说，是神降下来的旨意。

    “你，很好，是神，选中的人。你要信仰我，整个世界都要信仰我。我会恢复力量，现身在世界上，重新庇护所有人。”

    ta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又或者对汉语并不是很了解，声音干哑滞涩，语调也莫名怪异。因此听起来反倒给人一种天真的小孩儿对自己抱有不切实际幻象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总有人误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然后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生来就是要维护世界和平的。

    你被这种想法逗笑，很想说一句拜托，神仙大人，时代变了。

    但是你没有。

    你只是满脸认真地问：“所以你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咯？”

    ……

    祂看起来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祂长时间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在僵持而稍显窒息的一段时间中，祂仿佛低头认输，语气艰涩地再次开口：“我现在，没有信仰。我感受所有人都没有信仰。没有信仰，就没有神，除我之外，众神皆陨落。”

    真是狡猾的古神啊，看似什么都回复了，其实什么都没有回答。

    你转身就走，余光看到祂飘在你身边，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你。可能是欺负神仙上了瘾，也可能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你没有驱逐这个所谓虚弱不堪的古神，当然也没有故意停下来安抚祂。

    ……

    过去了一整个白天，直到晚上，一切事情都匆忙收了尾，回到家中，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歪头看着面前的古神。

    祂的身形依旧模糊，但是很莫名地，你竟然从一团模糊的黑影中感受到了一丝不知所措的委屈和隐约的依恋。有点像新生的鸟类被第一眼看到的母亲忽视，因此而衍生出类似本能的渴望。

    祂看你始终沉默不语，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你为什么，一整天都不理我。”

    祂的学习能力很强大，分明清晨还像是刚孵化的雏鸟，说话都磕磕绊绊讲不清楚，可仅仅过了十几小时，祂说起话来便流畅了不少，条理也是清晰的。

    “这个世界好陌生。你们可以瞬移，可以隔空取物，能探听百里之外全部动静。你们能做到本来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一切。我感觉这很可怕。”

    很可怕？

    你面上不动声色，心想，这是一个很别致的评价。

    祂看起来似乎有点惶恐不安了，几乎是以祈求的模样跟你说话，看来飞速发展的新世界是真的把祂吓到了：“你们不需要神，神就必然陨落。可我想活着，你能不能……救救我。”

    “你要我怎么救你？”说实话，你也没有想到祂会被吓成这样，你还以为作为上古的神仙，祂会一直保持着祂不切实际的高傲，直到最后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