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恨爸爸吗（沫） (第1/2页)

    “母亲和父亲争执的时候总是会避开我，但是我还是从家里佣人的闲言碎语里听到了一些事情。”

    “他们说是因为父亲出轨母亲才会和他吵架，我当时还很小，不知道出轨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它不是什么好词，否则母亲也不会因为它和父亲生气。”

    “我知道父亲不爱母亲，连带着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父亲总是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母亲常常因为这个原因和他吵架。再后来，他连这个家都不愿意回了。”

    听了哥哥的话，我心里简直惊诧极了。

    在我的印象中，继父虽然平日里对我和哥哥不苟言笑，但他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我们，也没有因为我是他的继子就对我区别对待过。

    他和母亲结婚这十几年来，从未吵过架。有时我还会看到他对我的母亲温和的笑，笑容中足见深情。

    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虽不善于表达感情、但很有责任感的人。

    可没想到他年轻时会是一个如此寡情的负心汉，竟然辜负了哥哥的母亲。

    我更没想到哥哥面临的是一个如此支离破碎的家庭。他小小年纪，竟然承担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晓晓，不必替我难过。母亲和父亲之间的事没有影响到我什么，毕竟我当时太小了，什么也不懂。”

    “而且我的童年其实很幸福。母亲把我保护得很好，她不会让我受这些糟心事的影响。”

    “母亲走后，我很孤独。父亲对我不闻不问，只把我抛给了保姆照顾。好在没过多久，你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难过地想哭。虽然哥哥说得云淡风轻，可当时他才只有6岁，他也是一个小孩啊。

    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上吊自杀，对于一个6岁的孩子来说，可能是一生都难以忘记的阴影。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

    我心里后悔极了。后悔自己知道得太晚，后悔之前每年的这一天，没有陪着他一起度过。

    我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和他面对面，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哥哥，晓晓在你的身边。”

    “我知道的”，他看着我浅浅地笑，眼睛里仿佛有泛着涟漪的湖泊，尽是似水柔情，让我忍不住沉溺进去。

    我伸出手抚着他的眼尾，看着他深沉的眼眸，动情地吻住了他。

    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

    结束后，我转过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转而望向了天花板。

    “你恨爸爸吗？”

    他思索了片刻，“一开始的确恨过他。可是恨有什么用呢？母亲已经不在了，恨也没了意义。”

    “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的亲人了。虽然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把我养大，还把你带到我的身边。我不恨他，但对他也没有太多的感情。”

    我静默了一阵，对他说，“哥哥，今年我来陪你去墓园吧。以后每一年我都要陪你去。”

    我和哥哥在床上磨蹭到九点才起床。吃完饭后，哥哥给继父打了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就带我往墓园出发。

    那座墓园在离城中心很远的城郊区，我们坐着公交车，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到。在车上，哥哥只是静静地把头靠在我的肩头，一直没有说话。

    到了墓园门口，他才对我说了第一句话，“每一次来这里，父亲都在这个门口等着，让我自己进去看望母亲。”

    “他为什么不进去？”

    哥哥叹了口气，“或许他也知道自己对母亲有愧，不敢去面对她吧。”

    气氛瞬间又变得压抑了许多，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好牵着他的手，陪他一起走进了墓园。

    墓碑的照片上是一个清秀优雅的女子，对着我和哥哥恬淡地笑着。难以想象，这样美好的女子，却过得如此坎坷凄凉，生命最终只定格在了三十几岁。

    红颜薄命，我心里一片唏嘘。

    我把花轻轻放到她的墓碑上，看着她的照片，心里默默说道：阿姨，以后哥哥身边有我。我会让他幸福的，您在天堂不要担心。

    哥哥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她的碑前静默地站着。

    一阵大风吹来，把树枝吹得摇曳作响，把地上的沙土都卷了起来。我的衣摆也被吹起，头发也被吹乱。

    明明还没到深秋，天边的太阳也如此明媚，可是这阵子风里却透着一股阴冷，吹得我遍体生出一阵寒意，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晓晓”，哥哥握着我的手，“我们回去吧，天好像要变冷了。”

    我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突然间觉得心里发冷，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开学了。大学的生活很自在，我有大把的光阴自由支配，我参加了各种各样的社团，生活过得多彩又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