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茧_八、隔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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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隔阂 (第1/2页)

    因为爷爷过世的缘故,许yAn回了台中两个礼拜。

    易安对许yAn的家庭不是特别清楚,她几乎没有问过许yAn有关家庭的事,她不感兴趣,而许yAn大概是怕她反感,也不太提家里的事。家庭对易安而言是一种创口,表面上看似好了,结了痂,但心里已经腐烂了。许yAn曾经零零碎碎的跟她提到过一些,b如他之前有个jiejie,在他十岁的时候生病过世了,因为jiejie身T不好需要照顾的关系,许yAn的童年几乎都是和爷爷过的,跟爷爷的感情非常深厚,放假的时候也都会回台中看爷爷。

    易安所知的仅止於此。她对这种事向来不太理解,许yAn和爷爷感情好,什麽叫「好」?他们怎麽相处的?都聊些什麽?他们在彼此心中有什麽样的地位?爷爷Si掉了许yAn的心情是什麽?这些易安都不太懂,她对亲情的概念一知半解。就像小时候走在路上看到有母亲牵着孩子的手,笑着问他们今天上学如何?易安看着孩子脸上的笑容,只觉得这种蠢问题有什麽好笑的。回到家之後母亲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悄无声息,就好像回到了鬼屋一样,富丽堂皇的鬼屋,晚上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彷佛看到许多黑影,鬼影幢幢,是无数个分裂的自己,因为她太孤单了,只好把自己剖成好几瓣。

    易安高中的时候,那个被叫做父亲的男人过世了。怎麽Si的?天晓得,听说是生病,大概造孽造多了。她对此没有任何感觉,想起父亲那张国画披麻皴般的脸,不知道Si後那些层层叠叠的纹路会不会更深邃,深邃到让他在轮回途中迷了路,再也回不到到人间。

    得知父亲Si後,母亲露出陌生的笑容对易安说:「总算Si了,我就知道他活不久,nV人这麽多,天天花天酒地的。幸好当初婚没离成,现在倒是有钱拿了。」易安看着许久没和她说过话的母亲,突然对着她滔滔不绝,也许是父亲的Si亡让母亲获得重生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活着的时候像Si了一样,而另一些人则是Si了之後终於对活着的人有点贡献。易安看着母亲脸上的皱纹因为表情堆积在一起,像丑角滑稽的脸,鱼尾纹挤成第二双眼睛,法令纹拉成第二张嘴巴,她在母亲的脸上一瞬间看见了两副脸孔叠在一起,一边讲话一边推推挤挤。易安盯着那张诡异又荒谬的脸,突然发现长久以来住在这房子里的鬼终於现出原形了。

    在父亲过世没几天後,易安又回到学校上课。一整个早上许yAn都用一种极度温柔担心的表情看着她,不只许yAn,其他老师和同学对她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同情。易安看着他们,对这种态度感到厌烦,她不理解为什麽他们要这样对她,彷佛她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需要加倍呵护,不然会碎的。

    「别太难过啊。」去办公室处理请假问题的时候,老师拍拍她的肩膀这麽说到。

    难过什麽?易安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因为爸爸过世有什麽心理上的不舒服,一定要跟老师说,知道吗?难过是难免的,说出来会好一点。」老师苦口婆心的劝道。

    过世?易安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是觉得自己因父亲的过世而难过。易安突然觉得好笑,难过?她为什麽会为一个陌生的男人而难过?难道他们都天真的以为血缘就是情感连结的象徵?那男人留在她T内的血,是无法代替易安为他哭灵的。

    易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哀伤的恰到好处:「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她觉得众人像是愚眛笨拙的小丑,而她是唯一聪明的圣者,她看着他们替自己感到难过,觉得可笑无b。殊不知,她才是最可笑的人。

    老师叹了口气,彷佛真心的替她感到难过似的。

    从办公室回到教室後,许yAn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yAn光从窗外照进来,许yAn的坐的位子正好向yAn,淡hsE的yAn光细碎的洒在他的脸上。而易安这边背光,Y影在她脸上深了根,使个她整个人有些晦暗。

    许yAn拉着她的手道:「你没事吧?」

    易安笑笑:「我看起来像有事吗?」

    「就是看起来没事所以更担心啊,怕你一个人难过都不说。」

    据说真正难过的人往往笑容满面,但对易安而言她是真的笑容满面。

    她犹豫了一阵,对许yAn道:「我没有觉得难过。」

    她清楚的看见许yAn愣了一下。果然,正常人都会为亲人Si亡而难过的吧。只有她,觉得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像个怪物一样。她不知道这算是父亲的错还是她的错,她又一次觉得她是被世界拒绝的人。

    许yAn有些迟疑:「你跟你爸关系不好吗?」

    「也说不上不好,就是……不熟。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搬出去住了。」

    「你爸妈……离婚吗?」

    「没有。」易安顿了一下:「他外遇。」

    许yAn沉默了一阵。「抱歉……」

    「没事,我本来就想告诉你的。我跟我父母关系都不是很好。」易安耸耸肩:「所以我没有觉得难过。家庭对我而言好像不算什麽,我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我。」

    许yAn仍牵着她的手,暖暖手掌包覆着她,轻声道:「辛苦了。」

    易安听着他的声音,对父亲Si亡都无感的她,此刻竟然觉得想哭。好像有人走到了小时候的她面前,告诉她没事的,不是你的错,你辛苦了。

    易安把头埋进他的x口,想哭的同时再度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许yAn回到台北之後,话一下子少了很多。他脸上的笑容淡了,有时候常常心不在焉的,彷佛活在过去的回忆里。对许yAn而言,爷爷是他最亲的亲人,年纪小时最依赖别人的时候,都跟爷爷在一块了。他跟父母的感情也挺好的,只是因为小时候父母常常忙着照顾jiejie,相处的时间不多,自然还是和爷爷亲。爷爷骤然离世,对许yAn的打击可想而知。

    许yAn时常想起爷爷,想到他Si去的时候就会一并想起他活着的时光,当他沉湎於过去的种种,再醒来之时,越发越觉得悲伤不可遏止。但他没办法跟易安说,他知道易安的家庭状况,知道她无法安慰他的难过,家庭是她的伤口,说了只会让两人都难过。有时候夜晚两个人都失眠,也只是各自瞪着天花板,假装对方都睡着了。

    一天晚上睡前,易安迟疑的对许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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