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苍劫_十五、叹无情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十五、叹无情 (第3/3页)

郑恒舟心下有底,依然抱拳回礼道:「好说。敢问阁下是谁,有何见教?」

    「兄弟朱由检。」对方往身旁一b,又道:「郑兄请坐。」

    「原来是信王爷。」郑恒舟来到信王面前,也b了个请。两人同时就座。

    郑恒舟开门见山:「王爷宴请卑职,可是为了白佥事之事?」

    「正是。」信王道。「白佥事忠肝义胆,功在社稷,无论胆识武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落魄至此,实在令人不胜唏嘘。」

    郑恒舟问:「王爷可曾前去探望过他?」

    信王道:「本王身份敏感,不便亲身探望。我遣了家丁前往,白佥事没有接见。我遣御医去给他看手,御医说他终日饮酒,意志消沉,导致伤口一直无法痊癒。唉,大好男儿,却让J人所害。实在是……」说着摇头叹气。

    郑恒舟道:「白佥事刚毅坚强,终有一天会振作起来。」

    信王点头:「我也希望他能早日振作。然而朝中形势,瞬息万变,我有多少大事待办,不能如此空等下去。」

    郑恒舟问:「王爷有什麽事,或许卑职可以代劳。」

    信王道:「我皇兄自从对朝臣结党斗争失望之後,一心纵情工艺,不愿理会朝政,将国家大事交到r母与宦官手里,弄到如今朝政不修,J邪当道。我们家里的人想尽办法规劝,皇兄始终听不进去。这次王恭厂爆炸案,实在是前所未见的重大灾变。我与朝中仅存的忠义之士商议,都认为应该趁此机会规劝皇兄,将王恭厂灾归於天谴,好让皇兄反省己身,或许便能JiNg力图强。」

    郑恒舟怀疑:「如此作法,当真能有什麽效吗?」

    「只要天子力图振作,便不怕小人弄权。」信王说道。「这一年多来,白佥事与我鱼雁往返,对於郑兄赞誉有加。他说郑兄武功见识都不在他之下,若是他有不测,叫本王可以信任郑兄。」

    郑恒舟点头:「白佥事过誉了。卑职在各方面都及不上白佥事,不过王爷有什麽吩咐,卑职便是拚了X命不要,也必当代白佥事完成使命。」

    「有郑兄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信王道。「前日我已让湖广道御史江城南打头阵,上了一道劝王疏。当晚魏忠贤便将他诬陷为东林党人,逮捕下狱。此刻我计画让手下官员上疏声援江城南,不过其中有些朝臣深怕此事会演变成当年左光斗声援杨涟案那般,导致无数官员遭受牵连。除非我能保证他们安全,不然他们不敢上疏。」

    郑恒舟沉思半响,说道:「王爷,凭我一己之力,不可能保得众官安全。」

    信王点头:「是。本来此事由白佥事出面是最好不过。我竭力保荐他升任指挥佥事,便是要他取得足以在此类事务上出力的权位。东厂与锦衣卫虽然存在主从关系,但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毕竟不是小官,东厂首领太监都得要看他面子。只可惜白佥事深受打击,重伤未癒,实在不适合处理此事。」

    郑恒舟问:「王爷希望卑职怎麽做?」

    信王道:「听说我皇兄打算让白佥事背黑锅,扛下王恭厂爆炸案的责任。」

    郑恒舟点头:「适才洪都指挥史已来找我提过此事。」

    信王道:「我想将计就计,便让白佥事背了这个黑锅。到时候革了他的官职,锦衣卫指挥佥事出缺。以郑兄在宁远的战功,加上这次王恭厂指挥救灾得力,本王有把握可以保你出任指挥佥事。」

    郑恒舟心下冰凉,难以置信:「王爷,你这是过河拆桥,打算牺牲白佥事了?」

    信王摇头:「此事有利社稷,白佥事一心为国,不会反对的。郑兄放心,本王必将极力斡旋,洪都指挥史只能说白佥事见事不明,领导失职,最多就是革职丢官,入狱三年。等他出来之後,本王不会亏待他的。」

    郑恒舟大摇其头:「王爷,白兄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你叫我把他卖给洪都指挥史,跟着又来谋他的官职。我郑某岂不成为忘恩负义的小人?」

    「郑兄,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信王劝道。「个人名声事小,国家社稷为重。本王在此为天下苍生请命,希望郑兄能够答允。」

    郑恒舟靠向椅背,眼望信王,不知道能说什麽。

    信王见他不语,继续劝道:「保定巡抚刘敬先说只要郑兄肯出面,他就愿意声援。郑兄,今日的你,举足轻重,国家大事都在你一念之间。」

    郑恒舟想了一想,说道:「洪都指挥史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好。」信王当即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郑兄自然不能立即答覆。便请郑兄考虑两天,就两天,不能再拖延了。」

    郑恒舟点头:「两天。」

    信王起身。「你我见面之事,本王不想泄露出去。我先离开。郑兄吃点东西再走。」说完推门出去,带领随从离开。

    ***

    郑恒舟随意吃了几口菜,便又开始喝起闷酒。一个早上两度密谈,北京官场已经让他倒尽胃口。洪朝春权谋算计,也还罢了;信王薄情寡义,当真令他心寒。或许信王说得不错,白草之顾全大局,多半会毫无怨言地背下黑锅。但是说到底,有些事情不该做就是不该做,不管有多崇高的理由,还是不该去做。他很想立刻前去白府,将一切通通告诉白草之。但想白草之本已意志消沉,无谓再提这种事情让他徒增烦恼。只不过……自己夹在中间,根本无力解决,到最後,不管他如何决定,这件事情总是得让白草之知道。

    郑恒舟心下烦恼,便想来个一醉解千仇愁。他拿起空酒壶,打开厅门,四下寻找跑堂的踪影,结果目光停留在左首一桌的姑娘脸上,再也移不开去。此nV二十岁出头,瓜子脸,凤眼薄唇,右眼下有颗美人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客婉清。郑恒舟只觉心头一震,当即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客婉清认出他来,亦是目瞪口呆。接着她缓缓起身,离开座位,一步一步朝向郑恒舟走去。郑恒舟手足无措,不由自主地退回莲花厅中。客婉清跟了进去,反手关上厅门,与郑恒舟俩俩相对。

    客婉清心情激动,嘴唇微颤,上前一步。郑恒舟不再後退,站在原地。客婉清轻轻将额头靠上郑恒舟x膛,哽咽说道:「郑大哥。小妹天天记挂着你。」

    郑恒舟彷佛置身梦中,缓缓伸起双手,搭在客婉清背上,说道:「我也是。」

    客婉清泪水决堤,背心起伏,轻声道:「见到你,好像一切烦恼都消失了。」

    郑恒舟轻轻拍她几下,跟着心中一阵激动,将她拥入怀中。「我也是……」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