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名簿之後 (第2/5页)

顾沉弦依言。片刻後，他“看见”一个陌生又自然的所在：脐下两肾之间，生出一处中庭，圆润如鼎腹。四壁覆着一层极薄的光，像鱼鳞叠加成的光膜，膜下是一汪新开的水——不是水，是一种能流动的亮，浓稠，sE如清汞，间或映出一丝银线。它并不满，约半壁高，却稳稳托住他整个人。

    “这是你的环海。”温起鸣开口，语速平缓，“初环之真元，如清汞，稠而有光。光膜在外，护你不陷。你今日四十二步，环海入量过半、稳度不错——”他顿了顿，收回手，眼里有一瞬的笑，“别骄。”

    “是。”顾沉弦张口，声音却有点哑。他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觉得x口热，像刚吞下一口太烫的汤。

    温起鸣转向案上，提笔写下几行：

    ——顾沉弦：甲序。环海入量六成四。稳度：佳。

    ——许入本班。配习：息轮三式、开络图。

    ——禁：三月内不得私试外药、不得入大火斋。

    “去吧。午後回廊练息，别让人拉着你喝庆酒。”温起鸣收笔，似笑非笑地补一句，“少年得志，最怕热闹。”

    草房另一头，顾沉舟袖子卷到肘，袖口沾了泥水和药屑。他已把一大盆药根洗得雪白，根须按长短分开，晒在篾架上。舒启翻了翻他刚抄完的簿子：“字不漂亮，倒是耐看。”

    “耐看就好。”顾沉舟回，笑意很淡。他把第二盆药根端来时，不经意问：“舒执事，今日配给单上‘星草’少了两束，是雨後缺货？”

    舒启抬眼：“你看见了？”

    “上午厨下买料时，草铺说‘星草’前夜被人多拿了一回。若不是我记错，配给单上没补记。”顾沉舟说得像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