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 (第1/4页)

    却说祁国有一奇山险峻谓之入云山，有诗云，“山峦连绵入云端，峻岭高耸凌霄汉。”这山苍翠幽深，荒无人烟，唯有一酒肆立于山腰之中，小店并不起眼，挑着一面破烂招旗在门前，上面写着五个字“三碗不过冈”。

    店内无人，小二躲在厨房里闭着眼睛偷懒，忽听大厅内有人高声喊，“有人吗？快拿酒来！”

    这声音清亮高亢，一听便知是一位年轻气盛的男子，小二冷不丁的被吓了一激灵，从一旁拿过酒壶，回应道，“客官您请坐，这就来——”

    小二掀开帘子却愣怔了几秒，只见这客官果然气度不凡，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虽衣着一破旧红衣，却难掩风华绝代。面若冠玉，眉若翠羽，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如墨般的长发只随意在脑后束了个高马尾，真真是风流韵致，翩若惊鸿。然而最引人瞩目的并不是他那一张俊美的面庞，而是他坐着时那硕大如鼓般的肚子。

    那肚腹竟比小二见过的临盆妇人还要大上几分，他腰间的布料褶皱全被肚子填了个满满当当，坐下来的时候硕大的肚子前面顶着桌子，下面沉甸甸的压在那人的大腿根上，被挤压成水滴的形状。小二只不过是一十三四的小孩子，从没见过这般奇观，一时间竟看呆了眼。

    萧启已在这山中走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见一酒肆可以歇脚，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却见小二半天没有动作，扭头一瞧，见那小二的眼睛都快黏在自己的肚子上了。他无奈一笑，佯装生气，“还不快倒酒！”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倒酒。祁国自古以来便是部分男性也可怀孕生子，他一边倒酒一边仍在偷瞄客官的肚子，传闻以男身孕子比女子凶险万分，男子怀孕时肚子也偏小，胎儿即便生下来也总是难以存活。他从未见过男子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刚想开口问这客官是否是临产，却又想起刚才客官生气的语气，咽下了话语，倒了酒就退到了一旁。

    只见桌上放上了三只碗，一双筷，一碟热菜。萧启拿起碗，直接一饮而尽，随着他喝酒的动作，硕大的肚子也微微抖动起来，他早就渴的不行，喉咙里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酒！好酒！再来一碗。”

    那小二就上前再倒一碗，萧启这次喝的慢些，喝到一半忽地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安分的拳打脚踢起来，他不甚在意的随意揉了两把肚子，再次喝干了酒，道，“再来！”

    萧启喝了第三碗酒后，这小二却无论如何不愿再添第四碗。萧启不解，问，“小朋友，为何不添酒？”这小二开口道，“客官入门前应看见了店前招旗，上面写着‘三碗不过冈。’”

    萧启不懂其中缘故，“那又如何？”却在此时，肚子又是一阵收紧，带着连绵的痛意，引得萧启忍不住皱了眉。

    小二解释道，“我家的酒后劲极大，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唤做‘三碗不过冈’。若是过往客人到此，只吃三碗，更不再问。”萧启向来是个酒量深的，被小二一番话激起了几分胜意，“你只管再斟酒来！”

    老板不在家，小二争不过萧启，只得又拿酒过来。萧启品酒无数，这酒果然上乘，初入口甘冽如清泉，入口绵甜，余味悠长，之后却又迅速在舌尖炸开辛辣的酒香。萧启越喝越上瘾，一碗接着一碗不停，全然不理会肚子里来回翻滚的小家伙。真要回想起来，这肚子里的孽种也是自己贪杯才引出来的祸根。

    萧启武功高强，江湖各个帮派都想邀他入伙，可他却独成一派，乐得逍遥。他虽不入帮派，人却是仗义大方，与哪个帮派都能交上朋友。九个月之前，他受邀参加一朋友的婚礼，那日所喝的喜酒可谓是仙品，萧启有一段时间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再加上又逢好友的喜事，一下子就喝多了。之后的记忆他便是朦朦胧胧，不甚清晰了，只依稀记得自己的嘴唇一直都是湿漉漉的，整个人像是在海浪上一般来回摇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他扶着自己酸痛的腰在凌乱的床铺上一点点爬起来，刚一动身，身后那处含的满满的阳精就汩汩的流了出来，萧启头痛欲裂，压根想不起来自己昨日是和谁春宵一度。

    虽说这萧爷被人睡了还是第一回，不过萧启向来是花天酒地，很快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直到四个月之后，萧启与六扇门的一众弟兄前去劫狱，穿着夜行衣翻墙的时候萧启动作略有些迟缓，众人调笑道，“几个月不见，萧哥生活的倒是挺滋润，都挺起来肚子了。”萧启也是随众人笑笑，没放在心上。只有心思最细腻的白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萧启的肚子挺起的弧度靠上，且看上去十分圆润有弹性，和寻常男人位置靠下软绵耷拉的啤酒肚不同，而且萧启有意无意的总会扶一下自己的腰……学医的白蔹已经有了答案。

    劫狱结束，白蔹将萧启拉到一边，不由分说的拉起萧启的手腕要给萧启号脉，萧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白，你这是干什么？我没生病啊？”白蔹摸上萧启的脉象之后心道果不其然，他看着心比天大的好友，重重叹了口气，“你是没生病，但你怀孕了。”看着瞳孔慢慢放大一脸难以置信的的萧启，白蔹缓缓又吐出几个字，“还是双胞胎。”

    萧启陷入了深思，他回想起最近的一系列奇怪的现象，包括他异常的食欲、肚子的变大等等。白蔹要萧启好好养胎，可是萧启哪是能闲住的主，被白蔹逼着吃了几回补药之后就跑了。五个月的双胎在身前已经是不小的规模，萧启不想太引人注目，便隐了在江湖中的事务，成天游山玩水，乐得逍遥自在。他前几日听说罗家家主要大婚，罗家家主对他有恩，他虽说此时不便现身，但是想着总要送上一份礼。

    萧启吃饱喝足站起身，小二见着那客人起身时肚子又胀大了一圈，走路时双腿也是微微岔开，他多嘴问了一句：“客官可是要上山？”

    萧启点了点头，小二又道，“这入云山上有老虎，这会儿天快黑了，客官要不还是在店里歇下吧。”

    萧启犹豫了一刻，但是罗家家主的婚礼就在明日，若是明日一早再出发或者是绕路前往就赶不上日子了。他向店小二道了声谢，拿着行囊便朝着入云山的山顶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