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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重浪 (第2/2页)

的内心挣扎时,有谁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紧接着华小姐的声音传来,说:“千万别开枪。”

    这话引得Mary低头。“什么意思?”她问。

    然而对方只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陈曦,千万别开枪。”

    就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一声枪响再次于夜色中炸开。Mary心头一震,猛地望向原本缠斗在一起的关雎和佐治二人。

    只见他们厮打的动作猛地静止了,紧接着原本处在上方的关雎像是xiele力般缓缓地倒向一旁的地面。Mary心里一惊,立刻握紧手里的枪提防佐治接下来的行动,然而下一秒,摔倒在地上的关雎转过头看向这边,随即支着身体坐了起来。

    这时Mary终于看清了佐治的情况——后者仰躺在地上,鲜血正汩汩地从颈侧的伤口流出来,染红了白色衬衫的衣领。这个画面让她短暂地恍了神,似乎在感情上,她还未能轻易接受一个熟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死去。

    关雎正在用袖口反复擦拭着溅到脸上的佐治的血。华小姐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开口道:“关队,放心吧,擦唔干净都无关系。提前恭喜你升职,祝你以后在警察部一帆风顺。”

    关雎闻言,擦血的动作一顿,接着语气略显烦躁地问:“你乜意思?”

    “过咗今晚你就知了。”华小姐招人恨地打起哑谜。

    “华文茵,你最好同我坦白。”关雎猛地抬起从佐治那里夺过的枪,枪口指向华小姐,语气冰冷地逼问道。

    换作平常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但此刻的关雎惊觉自己已陷入了无法脱身的棋局中,面对尚未确定的输赢,他只感到身不由己,连带着也丢失冷静,只想发泄心中的憋屈和怒火。或许,还有一点后悔。

    Mary本该是要确保华小姐安全的,然而她不是傻子,此时已然发觉华小姐在这个局里扮演的角色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甚至有些事情就连韩江雪也未曾意料,因此她有心借关雎之手,想从这位财政司司长千金的嘴里多挖些信息。

    “关警司,你们应该查出永安大厦那具墙中尸体的身份了吧?你知道他为何死了吗?”华小姐面对着刚杀过人的关雎,依旧神情从容地反问道。

    二〇〇三年永安大厦的案子中,那具被藏在墙里的尸体最终确认名叫卢永达,一九八九年时,他是许家的私人司机,专门负责接送许家大儿子许泽晖。

    绑架案发生后,卢永达理所当然地被许家解雇了,不过许家也没有亏待他,解雇时给了一笔丰厚的补偿,说是感谢其这些年在许家的付出,大有好聚好散的意思。自那之后,人们也没有再关注卢永达这个人在这之后的动向。就连警察都是在查出尸体身份后才连带着发现,卢永达在离开许家后不到三个月就再也没有过任何消费记录,也没有任何出入境记录。

    合理推测,他在那时候就已经遇害了。

    一条人命消失得如此无声无息,仿佛一滴水被蒸发掉。

    而时隔多年,对于卢永达被害的原因,警方能给出的唯一合理解释就是他和绑匪暗中勾结,参与了绑架雇主的计划,最后因为分赃不均或是别的内部不和被灭口。可关雎却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虽然逻辑上没有大错误,可就是因为一切都过于合理,像是一个被精心编好的故事,反而让他觉得违和。

    关雎沉默半晌,忽然问:“华小姐,你这么关注永安大厦的案子,难道是因为和尸体一起藏在墙里的那个伪造的财政司公章吗?”

    他本意是想借此试探恐吓对方。当年的案子因证据不足,只能被搁置,并且出于案子的性质,警方在后续的报告中从未对外披露过墙中尸体的存在,可华小姐显然对这起案子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

    这种过份的关注不由地让人想入非非。

    然而华小姐面对关雎的提问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仿佛她丝毫不懂后者的话是什么意思。那神情真实得不像演的,以至于关雎有一瞬间差点就信了。可那人连墙中尸体的身份秘密都能打听到,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假公章的事情?

    只见华小姐思索片刻,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我不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假公章?你们有人亲眼见过实物吗?”

    这回轮到关雎愣住了。这个回答忽然令他想到了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毛骨悚然的可能。

    公章他确实没见过,但因为无论是许家,还是韩江雪,似乎所有人都在找这个所谓的假公章,以至于关雎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个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华小姐见状,露出了然的神情,只听她得出结论:“所以有人骗了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假公章。”

    “你又有何证据?如果假公章不存在,现在各派又何必搞出这么多动作?”关雎质疑道。

    “关sir,如果你好似许家那么有钱,又或者像我父亲那么有权,你就会明白一件事——从这些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他们做出来的样子,最好是一点都不要信,”华小姐笑起来,这个笑容让她变得生动了些,不再像是个被精心打扮过的提线木偶,“而且,你真以为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不知道谁在说谎吗?”

    “那你呢?你的话又值得信吗?”Mary用一个问题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她看着华小姐,开口问道。

    华小姐被问得沉默一瞬,接着她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值不值得,信不信得过都不重要。事到如今,无论是你还是我,又或者是他,能做的只有等。我们从来不是赌桌上的玩家,更不是庄家,赌局的结果自然由不得我们,能自保已经很不错了。”

    直到这一刻,Mary才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多大的漩涡之中,她只觉得手脚发冷,仿佛自己正被冰冷的浪潮一次次地淹没,喘不过气来。

    “照你的说法,是万径骗了所有人。他有何目的?”许久,她终于找回了语言功能,朝华小姐问道。

    华小姐愣了愣,随后用不太确切地语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是他”,接着耸耸肩,说:“你不如亲自问他,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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