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传胡不归卷五天涯咫尺似此星辰非昨夜（46-48） (第8/8页)

此赐下一批空间戒指，让实验者把收获存起来。

    而后，重楼和飞蓬都发觉，若以意识凝形成体，在危机四伏的邪界内发挥的力量，便会各自不一。杀死界内生灵时，邪念确实会溃散，再重新融入土地、滋养新物，形成轮回。可意识体一旦遇上危险被打散，重新返回本体，便会因所含魂力流失，伤及魂魄。

    重楼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他确实大方，先将人统一送往春滋分泉温养魂魄，又亲自将戒指内的天材地宝抽离邪念毒素，赐予实验者让他们有不小的进步，才把人送离邪界，约定好下一次召唤。

    事后，重楼总结了一番数据并进行对比，认真与飞蓬讨论：“直接用意识凝形成体，根据实力不同划分到各重天，看着可行，但消耗太大。”这里的春滋泉只是分支，灵力有限。要是全用在这方面，日后就别想产出天地奇珍了，重楼并不想因小失大。

    “我得另寻东西，给魂魄意识做载体。”他凝眉思忖：“你说，什么材料能循环利用，让身体被打散、力量溃散开，还能再度凝形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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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蓬陷入了思考，表情渐渐微妙起来：“类似于混沌星云，纯粹的灵气凝形之物？”

    “太贵重了。”重楼嘴角一抽：“不过，如果按照一般网游的规则，开始应该所有人都是零级。”他的眼睛渐渐发亮：“飞蓬，若以本界五灵之力为载体，制作类似机甲之物当躯壳，再把邪念通道开在壳子里充当初始能量，让那些人自己修炼属性相同的力量作为充能，会如何？”

    飞蓬思忖了片刻，捧场般鼓了鼓掌：“很有创意的想法，我建议你以魂魄意识为标，在壳子里架设传送阵法。这样，玩家收割的天材地宝，服用后效力就可传至本体。”

    “当然，幻境危害你得游戏公告通知清楚，一旦通不过幻境，立即派人扣住魂魄，送来你这里。”他笑望重楼，说道：“这是法一，针对愿意接受幻境考验的。法二，不愿意的玩家可将所得之物留存，事后送到你这里剔除邪念。但不管哪一种，都要研究净化剥离邪念的阵法，只是对象分为生灵和非生灵。”

    有飞蓬为他点燃灵感，重楼举一反三的很快：“对，还有你先前所说，随着奇珍的数量越来越多，幻境强度和服用效果，也会逐次下降，乃至渐渐划分出层次。”

    他勾起嘴角：“到那个时候，就不可能通过者全部天级畅通了。我干脆沟通好法则，按照效果给天材地宝、本地异兽全部分个级，划好地图，方便玩家根据自己的实力‘打怪升级’。如此，选择第一种收割法的，便会更多。”

    “况且，我凭什么无偿赐下储物器和净化阵呢？”重楼笑道：“走捷径、想救命，都得被抽成，就当做游戏道具费用吧。

    飞蓬忍俊不禁：“不错的想法，科技侧中小世界还蛮有意思，给人灵感极多。”他对人族的创造力很肯定：“也难怪女娲娘娘大力鼓励，让人族里天生没修炼资质的人，去走这条路，还费劲传播此道苗头到三千界。”

    重楼笑意更深：“总归多谢你提醒，灵感才是最重要的。”

    瞧出重楼心情极佳，飞蓬不知为何，莫名就想再逗逗他：“谢就不必了。现在难题已给你列明方法，以你的能耐，批量制作躯壳很容易，构架传送阵和拔除邪念阵法想必不难。划分地图与打怪宝箱难度，你更是能推给法则，我便…”他微微一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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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楼的心情忽然低落了下去，他垂眸道：“好，你等我回信。解决好界内构架，我就立即前往混沌。待恢复先天生灵修为，探险必不会拖你后腿！”

    真是，开个玩笑都能当真。要换成以前，你肯定已经嚷嚷起来，狡猾的故作无事找借口，一定要留下自己。现在，却是连撒个娇耍个赖，都不会了吗？飞蓬既气闷，又无奈。可事已至此，他何尝不明白自己的矛盾——

    重楼乖乖离自己远远的，不纠缠、不奢求，自己会心里不爽，甚至会有心疼。可若重楼真不在意旧事，一味贴近自己死缠烂打，自己更会愤然死心，真正分道扬镳。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飞蓬险些就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了。还好，他想到了一件事：“对了，重楼…”飞蓬一只手随意搭在重楼肩上，把人直接拖到了窗户口。

    坏笑瞧着重楼一头雾水的样子，飞蓬玩味道：“你怎么想起来，在食盒底层加那个传送阵的，嗯？”

    “额…就是…就是秘境里生灵或许挺多，但凌仙约你一个三皇前去，危险也定然不少。慌慌忙忙的，哪有心思用膳，不如带现成的嘛。”重楼轻轻偏过头，赤色发丝掩住发红的耳垂。既然回来了，又在没恢复记忆前和飞蓬同行许久，再次熟悉了心上人的喜好，他自然不想对方再回到从前，过那种没质量的历练旅程。

    可重楼心中也七上八下，怕被飞蓬拒绝，语气便极力轻描淡写，似乎所做完全不算什么：“你这些年常游混沌，日后若有机会，多带点材料回来，我做了一起吃就是。”说着，他将胳膊肘压上窗台，身体前倾把头磕在上面，往下俯视一重天的自然风光。

    我才动底层，你很快就传新膳食过来，肯定是立即放下手头正事，跑到厨房去了吧？这么想着，飞蓬无声勾唇，却没有说出口。他只似是无意往重楼身侧一靠，肩并肩看风景。你是真以为我发现不了，你摆出这个姿势，我想还食盒就不好寻地方放吗？

    无视相触肩膀传来的肌rou紧绷感，飞蓬轻轻浅浅一笑，直接挑动了一个全新的话题：“差点忘记问你，这第一重天，你是不打算对外开放吧？”

    “嗯，邪界与我心神相连，不管隔了多少距离都能直达。一重天灵气最足，算我划的私人地盘，日后在混沌随手都可用来休息。”重楼的唇畔，总算有了希冀的笑。邪界面积很大，什么安排都容得下。若飞蓬愿意常来，定比当年只是空间要更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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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蓬听懂了言下之意，歪头瞧了重楼一眼，幽幽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这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见对方张嘴想要解释，他又重重拍了一下肩膀：“没别的意思…”

    “若要定一个长期战友，确实只有你，因为我信不过别人。可来你这里，我总觉得，自己会越来越沉迷享受。”飞蓬坦然剖析了自己的心态，笑得赧然，却并无遮掩。

    这笑颜如霞明玉映，又亮又烫，直让重楼心发颤。他嘴唇嗡动两下，竟是无措难声。重楼想要开口挽留，但心底的那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胆怯，终究限制了他的“欲”。

    “顺其自然。”飞蓬便见重楼匆匆把脸埋进臂弯，瓮声道：“你想来就来，我永远都在。”

    飞蓬无言以对，他头一回觉得自己真该走了，不然就要心软到再次栽了。临走前，重楼再次送到界门口，飞蓬能清晰感知到，背上那抹温热视线如影随形，直到彻底离开对方所站之处的视野极限。

    那一瞬，飞蓬忽然回头退了一步。然后，便感受到那抹视线依旧在原地，望眼欲穿。只要我想，你就永远在那里无微不至、不求回报吗？飞蓬挺直腰背，静静回望过去。

    重楼蓦地一笑，赤瞳里有肯定之意，柔和平静似灯塔明光。

    飞蓬身影一闪，终于御风而去、不再回头。

    在他背后，那抹灯塔永远都在。再深的夜，也能照亮船舶回港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