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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清酒傲竹一相逢 (第1/1页)
混沌。 天与地粘滞不分。 意识沉沦,半梦半醒,头痛欲裂。有什么东西在轻柔地颂唱着,歌声来自很远的地方,隔了纱般影影绰绰那般不真切。大概是比西伯利亚的雪还要刺眼的白,甫一显露,便叫人不住阖眸,蜷缩着妄图避开那团将自己刺伤的虚无。 ——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让我安眠吧。拜托了。 可那团灼眼的白仍在动。呵!它从未因人类的祈祷而消弭。 开阔,不断开阔。愈来愈光亮。 于是未来就这样在现在的腹中诞生了。 以蜷缩闪避的姿态降生于世的安眠者。 …… “是个男孩呢。”老妇喜滋滋地哄着襁褓。 …… ………… 清酒自诞生睁眼那刻便有了逻辑。 原因无他,他是重生者。 字面意思,死了又回溯成婴儿的二周目人类。不过,和网文重生者不同的是,清酒没有任何重生诱因或动机,无仇恨无夙愿,甚至死法都是自然死。 又活一世,清酒没甚感言,唯一新鲜的也就只是自己变成了个带把的。 “清酒乖乖~”耳畔传来清母哼唱的摇篮曲,摇着,哄着,安抚着臂弯中的婴孩。五味杂陈,清酒安静地凝视着温柔抚着自己的那张面庞,说实话前世母亲走得早,要说再相逢不伤感是不可能的。然,那种怀念与悲戚,在重逢之时竟是影都不窜。 从成年人重新当回任性的小孩儿。 没有什么比这更棒了。又有可以全身心信赖的亲人和不用为生活奔波的肆意。 和前世记忆中一样,早期的清酒全家都蜗居在广东某栋水泥平头房里,房内统共五楼,麻雀内脏似的挤着一大家子人,上下楼都是当年共同赴往广东打工挣钱的亲戚,忒小逼仄的麻雀自治房,硬是五脏俱全。 清母坐月子这些天,住楼上的亲戚小孩常来串门。 “婶婶!”那男孩问,“他什么时候能去上幼儿园啊?” 清母笑吟吟地将清酒往那小孩儿方向挪了挪。 “小酒才1个月大,还要些时候呢。” “到时候你这个当哥哥的,要不要和他一起玩呀?” 男孩手里捏着时下流行的塑料挖掘机玩具,出去挖泥巴把脸都搞得灰糊糊的,闻言,脸皱成核桃:“哼,我才不要和这么小的小屁孩儿玩。” 清母逗他:“怎么嫌弃你堂弟啊?” 男孩瘪瘪嘴:“因为他很幼稚!” 这番话从幼儿园中班的男孩儿嘴里说出来,大家都被逗乐了,空气里满是快活的气息。清酒被笑声吵醒,睁眼对上男孩的视线。 “……” 那男孩果然是竹子傲。 前世,竹子傲也是一开始老是各种嫌弃清酒,小学时期无非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玩很丢面’或者‘我才不要和小屁孩玩’又或是‘女生就是麻烦’。 不过小升初之后,这小子就和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忽然就变得暗戳戳的热情,具体包括且体现于给清酒带早饭、一起打电动、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非常诚实地给清酒辅导作业。 高中时期又开始冷起来,但又会偶尔在清酒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冷不丁酸溜两句,叫人觉得奇怪。不知道这货抽了什么风,突然就要清酒为他出谋划策,当他的爱情军事,教他追到他中意的女孩。清酒认真思索了追法顺带祝福了一波,结果他破防样萎靡很久。 大学,听说清酒谈恋爱之后他就慢慢地自觉地淡出了清酒的生活。 从此再也没几分音讯。 没想到重活一世自己还是原装家庭。 又要和竹子傲当一世连裆裤好哥们。 “……咿。”清酒婴儿语感慨。 竹子傲挪开视线。 方才和清酒对视,他感觉心里怪怪的,和吃了话梅般。说不上哪儿酸,但就是感觉酸,酸得溢出。他不自在地跑开了,这种酸溜对此时的他而言还过早,他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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