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赴约(2) (第2/2页)

像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杀眼前兔子的猎豹一样。

    懦弱如我，被盯不过五秒就乖乖y着头皮坐到她身後。

    她才露出满意的微笑，转过头去继续画她的画。

    窗边洒入的夕yAn光透过了她纯白的制服，纤细姣好的身板於身後稍大的布料贴上了一层剪影。

    良心与微微的羞耻心督促我暼过眼。为转移注意力，我悄悄探头向前看，画板上果然是今天中午见到的那幅无头天使。

    「我习惯在防尘布跟画布中间夹一张便条。」

    颜若芸冷不防的一句提醒吓得我低下头扫视地面。

    不会吧，如果真的有东西飘下来的话我没道理没注意到吧？

    难不成是第一瞬间被画震撼到所以忽略了？

    没理由啊？

    心慌不已的我才抬头，就看到颜若芸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

    「不过这次我忘记放了。」颜若芸吐舌，补道：「照理来说昨天跟现在你都没看过防尘布吧，你看起来却像是知道那是什麽呢。」

    又，又上当了！

    「你中午来过了吧？」她愉悦地哼笑，彷佛尾音都给加上了个具现化的音符，一如计谋得逞的智识型反派：「先是偷拍後是偷看呀。」

    她凑过身来，举起的画笔也如昨天一寸寸接近我的脸。混合着百合香与油彩臭的扭曲气味再次窜入气管，放弃抵抗的我乾脆地闭上了双眼。

    我说不定有某种程度上的受nVe倾向吧，才会今天又没头没脑地跑来找罪受。

    「算了。」并非预想中的Sh黏软糯，而是冰凉的坚y触感。睁开眼，抵在颊上的是油画笔的尾端：「毕竟中午没来我也要负一半责任。」

    「呼。」我松了口气：「是说你中午没来的原因？」

    「因为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过来。」颜若芸收回了笔杆，答得乾脆。

    「唔。」

    「看来你还算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我狐疑道：「你到底是怎麽定义这词的？」

    颜若芸耸了耸肩：「做出一般人不太会做出的选择？b如又来到这里？」

    「你不怕我就是个纯粹的变态？」我有些赌气式地反驳。

    颜若芸莞尔，指着自己说道：「要是我现在大叫救命，你觉得倒楣的是谁？」

    「千万不要这麽做，拜托了。」我瞬间将姿态放到最低。

    「所以说，你还敢跑过来。要不真是不带脑子的变态，要不就是另有所图。」颜若芸下了桌子，将鞋穿好：「既然不是前者，那麽你是图什麽呢？」

    不为什麽，就图我爸Si去的真相。

    这种对颜若芸来说毫无任何关联又超脱现实的理由当然不可能就这麽说出来。

    对一个年轻nV孩子来说，偷拍自己的人被揭穿之後还敢再来见面，若非变态，还有什麽理由能够说服对方的呢？

    一个理由灵光一现。

    但这个理由的得分不是一百就是零，不对，不是一百就是负数。

    看着收拾画具的颜若芸，我深深呼x1，如果从同为玩艺术的角sE观点出发的话：「我觉得，相片是可以捕捉片刻永恒的东西。」

    颜若芸将画板披上了防尘布，没有回话的意思。

    「看到你绘画的身影，我就被x1引住了。」我故作激动，用这个理由或许真的可行：「被风带起的窗帘，窗边夕yAn照S下全心沉浸在追逐绘画艺术的样子，我想把那个画面给保存下来。」

    不对，超级羞耻！

    我咬着牙强忍夺门而出的冲动，静待颜若芸的回应。

    整理好器具的她不急不慢地走到我身前，抬头注视着我。

    仍是那连吐气都不敢过度用力的距离，仍是想将我心思洞穿的四目相接。

    快说话啊！这是要等我羞耻自爆吗！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数位保存的永恒吗？你还真有品味。」

    「美、美丽的画面才不分保存形式。」应该是被拆穿了，我连最後的挣扎都辩得有些心虚。

    「我就暂时当你这是真心的理由吧。」颜若芸背上书包，向门口走去：「作为中午放鸽子的赔罪，数位永恒先生，要吃我请的晚餐吗？」

    「吃、吃什麽？」她看起来并没有真的相信，却也没有完全揭穿，这算是打出了六十分的效果吗？

    「垃圾食物罢了，一起来吧。」踏出门外的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补道：「对了，关於有趣的人这件事。」

    「是？」

    「对我来说，应该是见到鮟鱇全貌，仍义无反顾地追着灯笼的小鱼。或是已经引火上身却执着地扑入火坑的飞蛾吧？」

    这……

    「所以，作为一个有趣的人，还请你再更加努力地挣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