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追_四 并无误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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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并无误会 (第2/2页)

 谢薄月坐在车里,远远看着方容与抱着一箱东西走过来,又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突然出现,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然后两个人一起上了车,脸上一片阴翳。

    他都做好了跟上去看看的准备,可过了一会儿方容与又从那辆车上下来了,神色如常,甚至拐了个弯朝这边走过来。

    完了。

    谢薄月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但避无可避,他浑身僵硬,甚至挪不动目光,就这样盯着方容与的侧影越来越近。

    方容与径直经过,目不斜视。

    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方容与就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退了几步回来,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层挡风玻璃对视了。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被这目光截停了。

    可方容与只是站在车前定定地看了他三秒,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进电梯了。

    方容与的目光分明毫无波澜,却让谢薄月彻底坐不住了。

    方容与没想到会在停车场遇到谢薄月,更没想到他会直接来工作室找他。

    他正在工作室二楼给家具套上防尘罩,忽然听见楼下门框上的风铃响了几声,疑心这个点还有谁会来,正欲下楼,却被上来的谢薄月堵在了门口。

    男人脸色有些沉,像是有意压抑了什么,可那双眼睛里分明写着不解和迷茫,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很落寞。

    “刚才……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谢薄月这点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方容与看不懂他,只是安抚似的朝他笑了一下,没打算说太多,回身又继续整理起东西来:“我最近事情比较多。”

    这句回复算得上答非所问,但谢薄月听懂了方容与的言外之意,方容与很忙,没空在乎他的事。

    是没空,还是不屑?

    “所以,最近是在躲我吗?”谢薄月不依不饶地追问,似乎这几天的茫然无措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不管合理或是不合理。

    这话问得有些僭越,方容与闻声终于抬了头,看他:“我为什么要躲你?”

    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谢薄月说不出口,只得败下阵来,声音因为心虚而放得很轻。

    “……只是觉得嫂嫂这段时间有些反常。”

    “反常?”

    方容与走近几步,温柔地看着他,语气却冷淡:“也许不是我反常,是你本来就没有多了解我。”

    谢薄月哑然。

    方容与也没准备听他的回答,继续道:“我过几天要出国了,沙发都套好了防尘罩,就不请你多坐坐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也尽快回去吧。”

    “出国……?”谢薄月蓦地看向他,唇抿成直线,原本形状流畅的眉也皱了起来,语速飞快地追问道:“为什么?去哪里?要去多久?还是有什么……”

    “小谢。”

    方容与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去哪里不重要,为什么也不重要,有时候人就是会单纯因为新鲜感而情绪上头做决定,这很正常。”

    他认真地注视着谢薄月。

    “新鲜感会过去,所以那个时候我就会回来,毕竟这里也有我的家。”

    头顶的灯光晃了两下,接着整个工作室的灯都戏剧般地短路了,两个人淹没在夜色里。

    落地窗外的路灯在方容与身上晕出一圈薄而冷的光,谢薄月只听见面前的人微微叹气,用一种仿佛哄小朋友的口气对他说:“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很累,是要好好休息。我和你哥哥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事需要麻烦你了,而且也还有更需要你去在意的人和事,对吗?”

    黑暗放大了人的感官,余音变成针一样的电流声,嗡鸣作响,扎得谢薄月愈发头疼,他头疼得简直要无法思考。

    “不对。……你到底要去哪?”

    方容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双手用力按着肩膀掰了回来,锢在原地。

    “干什么……唔!”

    他们之间所有的道德伦理和客气表象终于分崩离析,一切都终止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吻里。

    方容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睁大了眼睛,甚至一时之间忘记了反抗,僵在原地,又被谢薄月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姿势圈到了怀里。

    “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在躲我。”谢薄月含糊不清地说,旋即唇上一痛,有淡淡的铁锈味洇开。

    他不管不顾地加重了这个吻。

    方容与喘着气,手背在嘴唇上一揩,冷冷地盯着他:“你回去冷静冷静。”

    “我不需要。”

    谢薄月上前把两人刚拉开的距离重新填补上,一步步把人堵到墙角,眼中褪去了情欲的疯狂,沉静得像一潭深水。

    伤口上的血渍让谢薄月线条硬朗的五官增加了几分锐利的侵略性,不同于往日那种隐忍克制的沉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压迫感。

    他挪不开目光,着魔般凝视着方容与。

    “我没有不冷静。”他重复道。

    “但我自认没做过什么能让你误会的事。”步步紧逼下,方容与的背已经抵到了墙面上,可对于谢薄月的冒犯他却意外地没有发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和冷淡,两个人对峙般对视,互不相让。

    谢薄月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人。这张脸永远理智客气、永远对他保持距离、永远让他追不上步子,从前他觉得自己只是晚凌明霁一步而已,他的感情并不比凌明霁的感情卑微,可是哪怕凌明霁死了,他已经可以毫不隐藏心思地站到方容与身前,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没有一丝余地。

    方容与的声音重了些:“让开。”

    谢薄月垂着眼看他,忽然笑了一下,随后上手用力地把他按到了墙上,语调轻快。

    “刚才不是问我要干什么吗?嫂嫂现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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