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土弃子_血与土的孩子 血与土的谎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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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与土的孩子 血与土的谎言 (第2/3页)

迈富有磁性的歌声冲碎所有思想,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战争!梦想成真了,他想,我在十五岁前就上了战场。弗朗茨几乎要喜极而泣。他会成为约阿希姆·恩斯特那样的英雄!

    绍尔先生向他们敬礼,“给他们带去地狱。”他说。

    这是弗朗茨十五岁生日的前一个月。

    北去的卡车里一片昏暗,约翰如筛糠版哆嗦战栗,随着枪炮声越来越密集,空气里硝烟的气味逐渐浓烈,他的脸色也愈发苍白。“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他不断重复,双手紧紧握着十字架项链。海因里希借此把焦虑全都宣泄到约翰身上,要求坐在通讯员旁边的罗森塔尔给他两巴掌叫他平静下来。罗森塔尔照做,力气不大,但足以让约翰红着脸颊不再说话,咔哒咔哒的啃着掌心的老茧。

    弗朗茨偷偷从卡车的缝隙往外看,空气一片浑浊,能见度非常低,只能隐约猜测正在往城区行驶。闷热空气蒸的少年兵们昏昏欲睡,连海因里希也不自觉的靠着一侧铁板打起瞌睡。不知过了多久,雨水淅淅沥从铁板留下来,滴落在弗朗茨的脸上。他悠悠醒来,意识到卡车已经停下。

    没等他彻底清醒,门被粗暴地打开,刺眼的亮光一下子涌进来,晃的他睁不开眼睛。

    “出来!出来!出来!”一个黑发男人大声吼道,“快!快!”

    就跟训练的一样,他们鱼贯跳出卡车,匆匆敬过礼后目送那男人开车离去。

    “妈的。”海因里希喃喃道,不敢相信还身处卡扎罗斯。

    一切都不真实,他们用了很久才从一张沾满污泥的城市旗帜里确认这儿确实是卡扎罗斯,是他们半年前还来过的地方。一切都成了废墟,被炸的只剩一半儿的电影院,破碎的海报上躺着一个卡扎罗斯士兵的身体,侧脸正好压在《科尔伯格》的男主演上,和一百年前的卡扎罗斯独立战争英雄重合。弗朗茨安静的眨着眼睛,有点懵。“长官,”他听到约翰怯生生的声音,“我们要先找掩护么?”

    司机并没有把他们完全送到会和地点,因此在这比邻洛夫城的小镇,海因里希和他的十九个伙伴游荡了两天才找到负责接应的指挥官伯恩少尉,一个严肃削瘦的褐发中年男人。他警告这群新兵控制好情绪,如果敢做逃兵或是被吓得大喊大叫精神崩溃会被他当场击毙。

    很湿,很冷,鞋子都被泥浆浸透,头皮长久被钢盔压的发麻,失去知觉。遍地都是死去的尸体,有米加斯人也有卡扎罗斯人,甚至还有比他们更小的孩子。少年的适应能力异常迅速,他们克服了对尸体的生理不适后迅速进入战斗状态,甚至连约翰也敢扒下死人的棉衣取暖。死亡和杀戮他们忘记一切,这几乎和绍尔先生许诺的一样,真实的战争是成为男人的邀请函。海纳尔被流弹击毙时海因里希的第一反应不是痛苦和恐慌,而是将朋友的草率葬礼当成演讲动员的机会,教导他们铭记第一次凝视死亡的滋味。伯恩少尉对海因里希的领导能力大为称赞,夸奖他是天生的宪兵材料。弗朗茨注意到海因里希没有告诉伯恩自己父亲的事儿,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会急不可耐的提起父亲的职业。

    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海因里希过去的同伴卡尔·卢斯特。他的同伴已经全部牺牲或失踪,只剩下他还在这儿打游击战。卡尔不满的告诉海因里希他已经“送走”三波儿少年兵了,一波不如一波,有的甚至还没完成基础训练,连怎么丢手榴弹都不会。卡尔已经杀了三个人,让海因里希艳羡不已,“米加斯人的喉咙很细,只要掐住就能听到他们发出杀猪一样的吭哧声。”十五岁的男孩津津有味地传递杀人技巧,神采飞扬,好像在讨论又一次野营。

    伯恩少尉满足了他们对卡扎罗斯军人和苛刻父亲式长官的所有幻想。每个人都希望得到他的认可,每个人都拼命努力表现。当一列KTb800坦克在没有步兵防护的情况下进行攻击时,弗朗茨,海因里希和卡尔藏身于商店内,在坦克经过时迅速出击,击毁了第一辆和第二辆接着跑回掩体。目睹一切的伯恩少尉在他们归来时鼓掌欢迎,保证回去后推荐他们受封奖章。伯恩少尉甚至允许他们不再穿戴青年前卫军的徽章和帽子,而是像真正的士兵一样穿普通制服。战争确实让人迅速成长,他们像成年人一样喝酒,抽烟,连约翰也开始转模作样的骂脏话假装老成,海因里希更是急不可耐的讲令人咂舌的粗俗玩笑,渴望得到伯恩的认可。

    没有人想过逃跑或是投降。一方面神出鬼没的“战场猎人”宪兵队会把逃兵就地绞死,一方面保护祖国的欲望因随处可见的平民的尸体和米加斯占领区传来的惨叫日益增长。“这是多么美丽的城市,那帮该死的强盗把一切都毁了!”伯恩感慨万分,眼含热泪,“我是洛夫城人,我们是卡扎罗斯人。我们是血和土的子民,我们的灵魂,我们的rou体,和卡扎罗斯的土地不可分割。等一切结束后,卡扎罗斯将没有一寸土地不曾被鲜血染红,不论是入侵者还是爱国者。”

    我们是血与土的孩子。弗朗茨喃喃自语,将手指深深插入湿漉漉的淤泥,幻想几个世纪英雄的力量顺着破裂的指甲流入身体。

    在前线十天后,他们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原来二十个人的部队也只剩下七个人。伯恩少尉锲而不舍的给上级发电报,却没有任何回音。最后他不得不直接联系绍尔先生请他多送一点新兵。后者沉默良久告知在五天前就送走了最后一波青年前卫军成员,如果没有收到,证明他们不是死在了路上就是被俘虏了。尽管他们像歌曲里唱的那样“警觉,警觉,随时出击”,卡扎罗斯的部队还是节节败退,米加斯第四方面军的蓝色旗帜已经冉冉飘在市政厅上空。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伯恩少尉说。

    在战争的最后一天,弗朗茨已经设想过无数次自己如何迎难而上,如何顶着子弹为国捐躯,可在杜什卡.50重型机关枪的火力压制下,求生欲占了上风。他手忙脚乱像条断腿的狗一样在泥巴地里翻滚匍匐,往村庄逃去。一枚炮弹正好落在耳边,炸的同样努力逃离的格里特七零八碎,弗朗茨也被震晕过去,鲜血顺着鼻子和耳朵流出。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民房废墟里,约翰,施耐德,阿尔诺和罗森塔尔都在,全都挂了彩,呆滞的盯着地面。

    “海因里希呢?”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嘴里全是血腥味,好像刚吐出了内脏。

    约翰说了点什么,他却听不清楚,只好比划着手势,“海因里希呢!”他大吼道。

    约翰抬起一只手,又放下,嘴唇不住的翕动。弗朗茨气的一把推开他,用力捂住耳朵连续吞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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