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他慈悲我_一百零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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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零五章 (第1/2页)

    水路环绕复杂,其实并不比骑马赶路方便许多,但胜在安全稳妥。喻稚青和商猗起初选择乘船也的确是为逃出镇上围捕所做的无奈之举,不过这一路顺流而下,他们已不再是向镇国公所在的领地赶去求援,反而愈发深入江南。

    原因无他,这段水上之旅除了使小陛下彻底看腻江南水乡的风光外,也使喻稚青得以查明更多关于喻崖的真相——每隔两三日,商猗便会将画舫停靠在沿岸的村落小镇,办一些琐事,诸如采购物资、给卫潇等人留下记号、开一间客房供喻稚青仔细沐浴等,借此机会顺带为小陛下继续探听喻崖的虚实,没想到当真查出些眉目。

    喻稚青原本一直想不通喻崖一个长在塞北的蒙獗人究竟是如何在帝京和江南官僚勾搭到一处的,直至他们从一个偏远小镇的卖花老叟口中听闻了一桩旧事。

    去年帝京有位皇族王爷为救苍生南下采药,途径他们这个小镇,官衙有心讨好,不惜劳民伤财地大为招待了一番,而这对于以采莲为生的偏远小镇来说,实在是难承之负,害得他们除了忙于荷田外还需另寻卖花的法子填补亏空。

    不过那老叟光是埋怨官衙,对那位远道而来的王爷倒是没太多怨言,只说那王爷到来后,光看一眼便道此举太过铺张浪费,其心难安,当即叫停,又派身旁的小厮给百姓贴补了一些银钱,百姓们见到那位王爷身着布衣,没有半分架子,便道是官吏昏庸,原本对喻崖的怒意也就消散了。

    尽管喻稚青询问后得知,喻崖只给他们每人补了一贯,而之前官府借故向每人多征收的银钱却是这一贯钱的十倍有余——不过官府纳收时,并未直接以接待王爷为由,而是重新设了个由头,说是用以修补当地祠堂,百姓们也是交了钱后见到官吏奴颜婢膝地陪着喻崖逛大街,才琢磨出那么个接待的意思。

    而祠堂有在修补吗?

    当然是修了的,至少缺了那几块砖瓦是重新用黄泥补上,当时便有百姓质疑修补那么几块地方似乎无须众人捐出那么多银钱,但官府却是振振有词,首先是别小看那几块黄泥,虽然看着只是普通的泥土,但实际却是黄河泥沙挖出,千里迢迢送到他们这镇上,又聘请了一大堆建筑匠人进行考察研究,才决定如此修缮,人工费、车马费、材料费......这里面的哪一个环节不需要用银子?再说了,难道祠堂以后就不会坏了吗?银钱存在库房里头,随需随取,官府甚至还出了告示张贴,写明为“此为长久之计,功在千秋”。

    可是别说千秋,便是百年之后,恐怕世人就已经不记得这笔银钱了,所以究竟是真在库中,还是去了别人的口袋,民间根本无从查证,更无法将这事攀扯到“偶然路过”的喻崖身上。

    但若那些官员当真是将这笔银子送进了喻崖的口袋......单纯以做生意的角度来说,喻崖以一小点钱财,换取了百姓拥护和一大笔贿赂,那可当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不过喻稚青听完后仍是不解,百姓们纵然质朴,但也不至于因为那一贯钱就这般信任喻崖,于是又经多番打听,才从接下来的几个村庄听到了喻崖另一桩伟大事迹,据说喻崖身为王爷,还曾救治过几个倒在路上的乞丐。

    若单是论行不论心,喻崖此举的确算是好事一桩,倒是商猗又看出不对,细问之下,周遭百姓皆说那几个倒地的乞丐都出现得莫名——照常理来讲,一般乞丐都有习惯的固定地方行乞,那据各村乡人所说,那几个乞丐都是喻崖路过的前几日才突然出现的,对他人的施舍反应淡淡,加之那处并不是什么人流量大的地方,以商猗的眼光来看,这些乞丐更像是故意出现在喻崖的必经之路上。

    而且,那几个地方的居民皆说乞丐背脊佝偻,仿若有什么残疾,怎会如此巧合,这位太医院院判一路南下,救治的每个乞丐都是佝偻?

    于是男人根据特征顺势再往下查,竟查出他们最初被围捕的那个小镇县令有一个远方族亲,便是胎生的残疾,脊椎如熟虾那般高高拱起。

    尽管没有实质证据,但从现有的信息,似乎已经足以窥出真相:为了获取百姓的拥护支持,官府这才特意找了人来同喻崖演这么出戏。

    但这些都是喻稚青刚登基不久时发生的事,小陛下甚至不知道喻崖去过江南——他还记得那时正是阿达劝喻崖去太医院任职的时候,喻崖那时一直宣称不愿接受这些功名利禄,以“避世”为由闭门谢客,对外说是在家研究医术古籍,谁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自己跑去江南了。

    此事往大了说,几乎可以算作欺君,但若喻崖与江南勾结一事没有东窗事发,就算后来喻稚青知晓喻崖曾私下去了江南,官员们自不会说出实情,而往民间一打听,又全都是百姓盛赞,恐怕一无所知的他还会对其嘉奖赞许。

    如此想来,喻崖不臣之心的确早埋,南下一番,既与江南官僚建立了联系,又在江南有了好名声,日后就算称帝,也可有百姓拥护,此计才是真正的为之深远。

    而在继续深入的调查之中,喻稚青对这江南官场了解的也越发透彻,总算想明在帝京其实并不算手握实权的喻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江南这帮官员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

    喻崖除了太医院院判的职位外,也的的确确是个顶着国姓的富贵王爷,有名无实的喻崖或许在帝京那些门儿清的官员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在地方官员眼中,却着实是个可巴结的对象。

    无论忠jianian,揣摩上意是每个官员的必修课程,喻崖甚至不必开口,也不必实际拿出什么权利和钱财作为交换,自然有人会主动讨好,只要亮出他皇亲国戚的身份,多的是人愿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而底下官员看见上峰如此,下面对喻崖的奉承只会变本加厉,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不过如今这些官员们竟胆敢围杀天子,究竟是他们已经走火入魔到一不做二不休,还是喻崖并未真正告知他们他的身份呢。

    想起这层层揣摩的官场风气,小陛下也不禁反思是否也有自己的责任——过去太傅曾教导他贵人慎语,作为帝王,赏罚分明的态度该有,但也有许多事情不应直接表明所思,君心不可测,以至于喻稚青处理政务时,也惯于留下模棱两可的朱批,看底下人究竟如何处理,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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