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他慈悲我_一百零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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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零二章 (第1/2页)

    翌日清晨,喻稚青懵懵懂懂醒来,还未睁眼便感觉到有个炙热到难以忽略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知道肯定是商猗又盯着自己傻看,分明嫌弃极了,但心跳却不由自主乱了一拍。

    他本以为男人看一会儿便会如往常一样起身换衣,谁知商猗今日注视得格外良久,害他浑身都不自在,不仅心跳,连耳根都有些微微泛红。

    而就在喻稚青决定睁眼的前一瞬,一直在枕边端详喻稚青睡颜的商猗骤然凑近,高挺的鼻梁抵在青年脖颈间轻嗅。

    小陛下彻底装不下去了,双手抵在男人胸前,不让对方继续凑他怀中乱闻,商猗似乎早就察觉到喻稚青装睡的事实,如今被现场抓包也不羞窘,一双坦率真诚的眼与小陛下直接对视,带着满满的柔情,像四月枝头的春风。

    很早之前,喻稚青就发现商猗像犬类动物似的,非常爱嗅他身上的味道,他记得他在塞北时甚至还专门问过商猗这个问题,那时男人是怎么回答来着?似乎是说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可他们明明用的是同一种澡豆。

    喻稚青又气又恼,只道今日定要解决这桩悬案不可,脑筋一抽,嘟囔着“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好嗅的”,竟直接有样学样地趴进商猗怀中,也跟着一通乱嗅。

    青年并不知晓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气味,但商猗的味道却十分清楚,与男人一样,是带着些冷冽的清香,给喻稚青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这也正常,无数次的危机时,他被商猗紧紧护住,在浓郁的血腥气中,依旧可以闻到属于对方的香气,而每日睡到男人怀中,嗅到的也是相同的味道。

    小陛下哼哧哼哧嗅完,从男人怀中抬起头,却发现商猗忽然变了神情,目光深邃,不由不解:“你......”

    话未说完,下一瞬他便感觉腿根处被一又硬又烫的巨物直直抵着。

    喻稚青噌的一下红透了脸,没想到商猗竟会起反应,匆忙从男人怀中坐起了身,拢住被子便想后躲,而商猗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从被子堆中捞出小陛下,吻了吻对方的青丝,旋即便起身穿衣,放任欲望自行褪去。

    两人穿戴完毕,商猗拿出那对杏花发簪,款式的确与喻稚青幼时戴的极像。

    小陛下过了气头,其实并不是不明白商猗是想宽慰自己,不过戴是依旧不肯戴——穿裙子已经够丢人了,还戴女子发饰,不若直接杀了他——可当男人说要拿去丢弃时,喻稚青却又不肯还给商猗。

    男人失笑:“既不喜欢,扔了便是。”

    小陛下攥着那两枚小小的杏花,振振有词道既是送他的,那他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男人拿小陛下没办法,谁让喻稚青是自己的心上人,的确很有不讲道理的资本。

    不过商猗在灶边做早点的间隙偶然往房中望了一眼,发现小陛下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木匣,正小心翼翼地将那两枚杏花簪放了进去,动作仿佛忙着冬天屯粮的小兔。

    他忽然想起,喻稚青在塞北那会儿也喜欢偷偷将他赠他的小玩意儿收藏起来,还以为自己瞒得极好,后来两人被擒,蒙獗也被歧国攻打,小陛下那些藏物大概早被大火付之一炬。

    嘴角微扬,男人悄然回到灶边,并未拆穿喻稚青的小秘密。

    早膳后商猗担心青年安危,想让喻稚青留在院中,自己独去街上打探情况,谁知小陛下也要同去,并且没好气地提醒商猗明明昨天才说自己不会离他太远,商猗想起昨日之事,虽然带小陛下上街有风险,但让他独留此处也的确难以安心,于是同意了青年的要求。

    大概是在气商猗先前不肯带自己出门的事,又或许是不好意思,小陛下不愿再与男人牵手上街,戴着幕蓠的他走在前面,结果因为戴不惯白纱险些撞墙,还是商猗抢先一步将他护在怀中才没撞上,喻稚青没办法,只得又不情不愿地与商猗牵起了手。

    今日又下起蒙蒙小雨,尚未到需要撑伞的地步,细雨缥缈地犹如一层薄雾,街上行人比昨日集市时少了许多,两人并肩行在烟雨朦胧的江南小道上,宛若一对璧人。

    或许是南方潮得厉害,喻稚青又有些头疼,不过很快便无事。

    怕惹人起疑,商猗未带喻稚青去昨日那些地方,转而带小陛下去了茶坊。

    小二引他们上二楼落座,茶博士烹来两盏新茶,商猗又替喻稚青点了几样点心。喻稚青知晓商猗是想在茶楼偷听旁人交谈来获取消息,但他并无男人这样好的耳力,只能在白纱下偷偷打量周遭的一切。

    喻稚青长在宫中,过去虽不是没在民间住过,可他跟商猗逃出的那三年一直将自己束缚在房间之中,甚至连外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都未看清,此番南下又一直有卫潇他们跟随,纵然商猗偶尔会给带回些民间小吃,但其实也未真正接触百姓生活。

    说起来,也就是这次和商猗逃出,才算彻底融入这众生当中。

    街外小贩叫嚷,行人匆匆,楼内茶香四溢,说书人敲着醒木,楼外另一侧傍着河流,无穷碧荷下有一盏小船划开涟漪,戴着斗笠的女子正于莲叶间摘蓬采菱。

    喻稚青看一切都极新鲜,耳旁突然传来熟悉的沙哑嗓音:

    “试试这个。”

    商猗往喻稚青碟中夹了一块浅绿色糕点,小陛下向来不爱这些,但见男人坚持,不情不愿地夹起放入口中,出乎意料的是那糕点并不甜腻,反而有一种清爽的口感在唇齿间漾开,的确是喻稚青会喜欢的味道。

    喻稚青从白纱缝隙间打量商猗,男人嘴唇薄,五官又深邃,看着便有种冷厉高傲的感觉,可对方看向喻稚青的视线却又是那样炙热而温暖,见小陛下没有嫌弃,便知糕点合他胃口,又为其夹了几块,这种被商猗摸透喜好的感觉莫名又令小陛下有些不爽,喻稚青找茬般说道:“听到消息了?”

    男人颔首,点了点正坐在他们楼下的那一桌,低声道:“他们今年方过了会试。”

    喻稚青顺势望去,见楼下的几个年轻人的确是读书人的打扮,一般来说,除了码头渡口那种消息灵通的地方外,也就需要赶考的举子们会如此关心朝堂之事。

    商猗偷听他们谈话,得知喻崖又以喻稚青的名义下了几道谕旨,与江南水运相关,乍一听似乎没什么特殊,但喻稚青如今流落江南,喻崖那几条旨意明显是为了安插人手围捕喻稚青。

    虽然此举让他们更加凶险,但也侧面印证喻崖是当真不敢直接造反。

    也是,先不论帝京群臣,单是喻稚青的外祖父镇国军的势力就足以可怖,更不论还有塞北和歧国的帮助,或许喻崖也知不是个好时机,但自己南下查明真相,他知隐瞒不下去,所以才如此匆匆造了反。

    “卫潇他们......”

    “我已沿途留了标记,他们若是无事,定会寻来。”

    听了这话,喻稚青安心许多,只是不知喻崖到底在朝中暗伏了多少势力,喻稚青不便现身直接向各地臣子求助。

    仔细想想,江南虽然离蒙獗和歧国都远,但距镇国公如今所在位置却只需数月路程,他倒是可以寻求外祖父的帮助。

    不过就这样一走了之,恐收集的罪证还不够把喻崖手下这一脉连根拔起,小陛下思来想去,横竖喻崖不敢在朝中有大动作,不若继续留在此地,一是继续查明和喻崖勾结的官员明细,二是等待卫潇他们与之会合,当然,一切也得按形势而定,若到了万不得已的当口,他们便马上前往喻稚青外祖的领地。

    与此同时,喻稚青还打算给商晴和沈秋实寄去书信,说明目前帝京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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