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没有愿望的15岁 (第2/2页)

跃起，迸发在遥远的夜空中。

    秦悠贴在秦衿半侧的胸膛间，体温和冬寒交错着萦绕周身，他转过头，看见秦衿正格外认真又格外努力地看着那一小撮烟火闪过的地方，忽然觉得心被食物，饮料，以及他哥哥填满了。

    阳台很小，烟花很远，他们蜷缩在一起，仿佛圈起一个小小的世界。

    秦衿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亮。

    秦悠看到在火车站刚刚认识的宋馨又给他哥发了消息：【吃完了，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哥，她好像喜欢你。”秦悠冷不丁地开口道。

    耳边传来秦衿从嗓子里发出的轻笑，然后他手机的屏幕暗了，秦衿还是没有回复。

    秦悠终于把目光从早已变暗的手机屏幕上收回：“哥，如果你以后结婚，是不是要找一个比宋馨更好看的老婆？”

    闻言，秦衿哑然失笑，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眉梢，不知对秦悠该说些什么好。

    想了一会儿，秦衿把这些归功于为秦悠发育时期对女性的好奇，于是便道：“你这都是什么问题，我恋爱都没谈过呢。”

    屏幕又倏忽亮起，来信依旧是宋馨：【你在干嘛呢～？】

    秦衿没有什么想法，甚至没有解锁屏幕，但手机被秦悠抢了过去。

    冬季的夜晚，秦悠的眼睛乌黑发亮，像是接住了月光的清泉。他笑嘻嘻地说：“哥，这样冷落一个女孩子不好，我帮你回复吧。”

    “哎——”秦衿刚想阻止，秦悠已经将短信发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快的手速。

    【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烟火。】

    【家里也能看到烟火？】

    【我拍给你看。】

    “秦悠——！”秦衿夺过手机，没好气地训道，“你乱点什么鸳鸯谱，我不想和她聊天。”

    屏幕再次亮起来的时候，秦衿索性将手机反扣在地上，顺着阳台门口的踏脚垫推到了房间里。

    秦悠还是笑，因为秦衿假装生气的样子显得很‘哥哥’。

    “那你想和谁聊天？”秦悠露齿笑着，有些冒着傻气。

    秦衿看了他一眼，把那句‘我想和你聊天’飞速地按回了嗓子底。

    但秦悠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反而挨得更近了。他把下巴垫在秦衿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你只能和想和你聊天的弟弟聊天了。”

    愣了一下，两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夜越来越深，风中都带了一股寒冷的困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饮料里有低度酒精，还是秦衿的温度太过事宜，秦悠困倦万分，看不动天边那小小一束的烟花，悄悄地在秦衿身边合上眼睛。

    “零点到了！”秦衿掐着时间，兴奋地摇晃了一把枕在他肩膀上的弟弟，这才发现秦悠几乎已经睡迷糊了。

    秦悠从鼻子里费力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悠，快许个愿。”秦衿托着他的手背，将他软绵绵的双手合十在胸前。

    “我要……”秦悠没有成功睁开眼，他蹭着秦衿的脖子，像个晕晕乎乎的小狗，就连说话也断断续续，“我想要个新的画架……”

    他还在心里许了一个愿，希望永远能和秦衿在一起。

    只是这个愿望看起来非常的简单，似乎根本谈不上愿望。秦衿就在他眼前，两个小时高铁的距离，谈不上遥远，他们还是亲密无间。

    所以秦悠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他想，这样的话说出口，秦衿又该伤春悲秋了。

    “哥，你许愿了么？”

    “许了。”

    “嗯……”得到了令人安心的答复后，秦悠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最后一抹烟花在新年的愿望许下后如期绽放。它是那样的璀璨炫目，就连与它挨得如此遥远的秦衿也被晃了眼。

    金色的花火散布九霄星河，嚣张地在空中炸裂，抢人眼球，就连心脏都仿佛跟着这朵奔放张扬的烟花一同炸裂。

    绽放的那一刹那，耀眼的金色照亮了枕在他肩膀上那个人的脸庞，那张脸上满是单纯，依恋，信赖。

    秦悠轻阖双眼，双唇还无意识地微微张合，嘴唇边上还有一点点汉堡的碎屑。

    15岁的秦衿对着远处的烟火，说不出愿望。

    一切都如此的完美，他没有恐惧，也没有担忧，只要秦悠在他身边，他就能战胜一切困难。

    于是他许下了新年愿望，希望弟弟的所有愿望都能实现。

    万丈光芒落幕，世界归于寂静，月色流淌进心底。

    秦衿抱着他的弟弟，轻轻地吻上他颤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