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伤 (4) (第1/1页)

    「等等，嗯，见面吗？好，就後天吧，我告诉你天堂鸟的地址，你晚上九点过来。」李沫濡背後有许多人cHa0的杂音，颜彧想要听得清楚却没有办法。

    「天堂鸟？那是什麽地方？」颜彧问，其实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要问李沫濡。

    「台北一家西餐厅，我在那里打工，等等传地址给你，就这样，掰掰。」省话的李沫濡说了要传地址的话便要挂电话。

    「掰掰。」来不及说多余的字眼，颜彧只得顺着李沫濡的话说了再见。

    「登冷登。」无情的语音显示李沫濡已挂掉电话，颜彧在电话这端颤抖着，不敢相信刚刚终於联系上那个十年来杳无音讯的家伙。

    还约了见面，这是什麽神展开......？

    「阿濡......恶恶恶恶......」想到甜蜜的过往颜彧握着手机又痛哭了起来，「为什麽，不让我陪你，不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灯哭了整整一个小时，後来从被窝里爬出来已经是八点过後了。

    於是，星期五那天颜彧浑浑噩噩地过了失魂落魄的一整天，早上泡了张九华要的巴西黑咖啡，码好陆言要的资料，下午也是庸庸碌碌地工作面对着电脑颜彧没有时间放空。

    一放空，就会想起李沫濡给的甜蜜曾经与那可怖未知的未来。

    「天堂鸟，就是这里吗－－？」颜彧抬眼望向眼前的景象，那是一家偌大的西餐厅，上面除了中文天堂鸟还写了英文BirdOfParadise一小行工整的镶金粗T字在下面。

    「九点，还有两个小时吗－－？我看先去附近晃晃好了。」结果颜彧来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坐着吃晚餐，她买了简单的饭团和咖啡果腹。

    那天黑後的两个小时漫长得像是光年一般，颜彧默默坐在便利商店里看着夜sE和人群。

    「霓虹灯，下班的上班族，情侣......好空虚啊，阿濡。」颜彧看着窗外的景sE小声的自言自语着，枕着头思索着等等见着李沫濡要说的话语。

    大约是晚上八点五十分的时候，颜彧还抬头看过时钟。

    越是接近约定时间颜彧就越是焦急，也越是想不出如何才能够挽留李沫濡的话语。

    她好怕，再次弄丢他。

    「既然看见了我名字就要好好记住啊，颜彧。」，「不会就学啊。」，「好，我答应你。」十年前李沫濡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扯着颜彧的思绪，让她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颜彧。」直到那声叫唤，还有左肩膀上的那抹温度，才让颜彧回到现实。

    是李沫濡，二十七岁的李沫濡。

    「阿濡。」颜彧站起身来，冷不防地就给李沫濡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好想你。」颜彧拥着李沫濡的换上便服的身躯久久不肯松手。

    「。」穿着黑sE外套白sE衬衫黑sE西装K的李沫濡没有挣扎，只是任由颜彧拥抱着自己。

    「嗯，我也是。」良久，李沫濡才回抱颜彧，用双手给她许久没有复习的温暖。

    「我，我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阿濡！呜呜呜呜......」颜彧终於在李沫濡的怀里啕嚎大哭，忍了十年的情绪，终於得以宣泄。

    「我们还是回我家聊聊吧？我一个人住，你要来吗？」李沫濡开口，许久未见他人态度变得生疏而拘谨。

    「要！」没有多想，颜彧马上就答应了李沫濡的邀请。

    跟在李沫濡身後出了便利商店，颜彧默默跟上李沫濡的脚步，也没有问他现在是不是单身，只是无声地试探、试图牵起他粗糙的大手。

    李沫濡没有说话，只是回望了一下颜彧，他温柔地回握着颜彧冰冷的手，他的手还是一样厚实温暖。

    两人漫步到某座老旧公寓，李沫濡侧身对颜彧说话。

    「这里四楼是我的家，过了今晚，你就不能再来了吧......」李沫濡说了那句让颜彧震惊的话语，看来也是下了相当的决心。

    「嗯，带我进去吧。」颜彧说，松开李沫濡的手让他去开门。

    她让他去开启那扇他尘封十年的心门。

    「叮－咚。」两人坐着电梯来到四楼，颜彧索尽枯肠的思考着话语，忽然想到张九华正要追求自己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对李沫濡的想念就又像是停止在十年前的龙江高中徘徊、停滞不前。

    「进来吧，里面有点乱。」李沫濡带颜彧进到自己家中，也没有多说明情况。

    「嗯。」颜彧进到李家，看着李沫濡m0黑开了电灯屋内瞬间明亮。

    时间是晚上九点半左右，李沫濡一声不吭的收拾着随便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摺好。

    「你随便坐吧，我等等拿饮料给你。」等了好久，摺着凌乱衣服的李沫濡终於开口。

    「不用啦，我又不是客人。」颜彧苦笑着说，话才刚说完她就後悔了，因为她瞧见李沫濡脸上的无奈。

    「抱歉。」她收回伸出阻止李沫濡的手，原本是搭在李的手上。

    「没关系......我现在单身。」李沫濡吐露实情，虽然颜彧没有过问。

    「我也是。」颜彧说，接着跪坐在地上跟着李沫濡折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乾净衣服。

    两人就着屋内的白光安静沉默了好一阵子，接着李沫濡给了颜彧ㄧ瓶平常备在冰箱的无糖绿。

    「谢谢。」颜彧说，过了十年再见面的前男友果然陌生的不能再更陌生，她连什麽时候该叫他那句阿濡都不知道。

    无苦无甘的无糖绿茶喝着喝着竟感到一阵委屈，颜彧不一会儿竟又Sh红了眼眶，哭了。

    「颜彧，我不是故意要躲你的，你相信吗？」打破沉默，李沫濡看着Sh红着眼眶的颜彧，打算说出当年的实情。

    「什麽？我以为，当年，是你不要我的。」颜彧问李沫濡，上了大学後的颜彧有如行屍走r0U，天天魂不守舍的探听李沫濡的消息，可就是没有一点他的音讯。

    「当年指考放榜那天，我爸妈把我锁在房门里不让我去找你，手机也被没收，之後还b我去瑞士念餐饮，要我忘掉你，你相信我吗？」李沫濡语气平静如水地说，一字一句说进颜彧的耳里、心里。

    「你爸妈......？为什麽......要这麽狠？」颜彧又哭了，眼眶红着问李沫濡，她的双眼直盯着他的。

    「我爸妈不喜欢你，颜彧。」李沫濡斩钉截铁地说。

    「就因为这样？」颜彧又问，眼角飙出不敢置信的泪水。

    「对，就因为这样。」李沫濡面对着摺着他衣服的颜彧下了结论。

    「你这个骗子！！骗子！躲了我十年！！你还给我，我的青春！你还给我！」颜彧放声大哭，摇晃着李沫濡穿着衬衫的单薄身躯，要他还她她的青春。

    十年，多麽的漫长，长到足以让一个人忘掉另一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