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四十一回 焚玉石花魁辞义友 闹街坊鸨母摘招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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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回 焚玉石花魁辞义友 闹街坊鸨母摘招牌 (第3/5页)

山上林间隐匿一座古寺,鲜有人烟,极是天然清静。久宣、青衣、羲容、庾徽、瑜之都去了,子素出不得楼,只托久宣替他一拜。

    此前两日,孙潇雁已离京去了天津。听说她与东墙闹得不可开交,更使东墙闭门两日,香娘放心不下,索性交代陈大哥一路送她到天津城,待孙潇雁安顿妥当,再回京城不迟。至於萧绿濡失踪之事,则在城中越传越玄。孙潇雁虽与官府说明内情,百姓却不知悉,有说是丹景楼诗倌与东墙花魁争客,暗中投毒伤害,有说是萧家少爷迷恋男倌,为使旧爱死心,不惜毁她容貌,还有说萧绿濡与笪羲容本是一人化名,才会查无此人。更有甚者,说萧绿濡与孙潇雁才是同一人。

    一时仿佛苏折衣消失之初,人云亦云,甚麽离天大谱说法都有,成了茶余饭後闲谈漫话。陈大哥临去天津,曾回丹景楼收拾行囊,久宣趁机悄悄寻他,问孙潇雁可曾见过萧绿濡去。陈大哥道是那日清晨才刚去得,只知孙潇雁自後门入了萧府,不到一炷香即出,已然取回银票。久宣暗忖,猜想萧绿濡不过是躲在家中,避事不出罢了。

    待得知砚入土为安,久宣领几人一路回楼,各人不舍知砚,皆不言语。庾徽哭得许多日,如今泪也乾了,惟余心碎神伤。久宣让其余三人各自回房,只拉住庾徽,低声说道:「陆爷方才与我说,知砚倒下之前,兴许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最後一回见面,曾将你托付与他。那时陆爷未料是知砚遗愿,并未明言答应,也不知乾娘那里,是好说不好说。陆爷说了,若你当真有心随他学画,且待过些时日,再作打算。」庾徽悲从中来,更加思念知砚,红着眼点了点头,转身跑远。

    久宣亦返西楼,此七日间丹景楼闭门未开,对外只说是楼中修缮,而知砚期满脱籍,业已离京。今知砚下葬,晚上就要开张,久宣本要清算一些旧账,踱步回到房里,却见有人坐在桌边,乃是紫云。

    上元节後礼部甚忙,紫云忙得日夜颠倒,知砚去後,始终未有机会过来。然今有闻,乃是知砚入土之日,便无论如何也要来见久宣,怕他伤心之际,身边无人可以倾诉。

    久宣强撑多日,眼前见了紫云,顿觉心底发酸只想大哭一场,终却只低叹了声,无言坐到紫云身旁。紫云知他忍着憋着,静静陪他坐着,惟有轻手抚他後背,聊作安慰,片刻就见久宣倚身靠到肩上,便顺势揽住。渐渐久宣开口,将知砚之事略说一二,提起那把折扇,正好就在案上,遂起身取来。紫云随他看去,扇面点点血迹被知砚画作枝上花,然已乾成褐色,只觉九分凄切、一分可怜。久宣忍不住阖上扇子,垂头抽泣起来,旋被紫云拥入怀中。

    交好两年,早知久宣是个重情之人,生离死别於他、最是煎熬。紫云待久宣平复些许,牵着人到床前,自己坐在床沿,让久宣枕在腿上卧下。久宣思绪乱极,捉着紫云一只手放在心口,久久才颓然开口说道:「从前以为,只要由我管事,一定能教大家过得好些。尔今却才晓得,其实我甚麽也做不了,知砚也好、雁姑娘也好、子素也好、青衣也好,我皆无能为力,我、我竟……甚麽也做不了。」

    却听紫云冷不丁一句道:「你以为你是谁?」久宣一愕,抬眼望去,紫云柔柔笑道:「蓝久宣,你也只是一介凡人,又不是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如何普度众生?」

    久宣被他逗笑,翻个白眼,反倒被泪迷糊眼眸,遂伸手揉了揉,却觉一吻轻轻落在额头。再睁眼时,见紫云犹弯着身,久宣索性信手一拉,教他亲在唇上。紫云心头一紧,倏尔拉起久宣紧紧拥住,迟疑片刻,语重心长说道:「人在京师是非之地,多少身不由己,你越是悲天悯人,便越是活得难受。久宣你呐,心肠太好,还是老老实实地、赶早随王爷去衢州罢。眼不见为净,不须再管风尘中事,也不必再为谁人伤心。」

    此话出口,紫云霎时又觉後悔,仿佛胸膛里那颗心遭人绞作烂rou,憋闷得喘不过气。然比起与久宣分别,紫云更见不得他难过哭泣,方才脑袋发懵,不知怎地就说出如此一番话。久宣伏他肩上,轻声叹息,抬首衔住他唇细细吻着,半晌才松开来道:「云卿,我……」正要说话,忽地一阵叩门声,则听开弟连唤「公子」,惟又将话吞下。

    不待久宣开口,门外另有一人先道:「久宣。」此声低沉温柔,久宣再熟悉不过,忙起身过去开门,果然就见越王负手立在门前。

    越王看着久宣微微一笑,又侧首望进屋内,无奈摇首,道:「云卿竟来得比本王早了,久宣,你可还好?」尚未听他回话,身後传出一阵动静,却是玉安不知怎了,嚷嚷着自文染房里出来。随後丘梧追了出来,一抬眼见着越王,吓一激灵,险些当场跪下。玉安还待斥他两句,见状回头,忙换上笑脸赔礼。

    久宣无心思与他们追究,只请了越王入屋,回身瞪向两人。玉安扭脸也回了房间,「砰」地将门怒摔,久宣觉着奇怪,悄声问丘梧甚麽状况,丘梧低声回道:「只是我不会说话,惹了他生气。」

    孰料玉安还在门後,恨恨骂道:「痴心妄想的东西!知砚之鉴犹在眼前,你还盼着傍那些个阔少爷?」丘梧急道:「我不、我不是……」一时不知如何辩驳,急得满脸通红,抬头看了看久宣,径自跑回东院去也。久宣冷冷看他背影,心下略猜到一二,只转身回房,不多言语。

    屋内越王与紫云说着话,听得久宣走近,回身将人揽入怀中,往他额角一亲,莞尔道:「原来云卿同我一样,都是怕你心郁难舒,特来看看你的。」

    久宣立在两人之间,心底甚暖,然身倚越王,不自却又看向紫云。紫云闪开目光,假作不经意笑道:「方才还跟久宣说,待他随王爷南下,便不用再为此间诸事劳神伤心了。」

    自欺则已,不定就能欺人。久宣不说,越王也知紫云不舍,拉起他手轻道:「久宣逞强,那是惯了。云卿怎也学他?」紫云遭他说破脸上一热,还待狡辩掩饰,越王却又作一叹道:「不过,此番过来,另有件事告诉久宣。南下就藩之行,恐怕今春尚不能成,至少……至少要待年末,或是明年。」久宣担心问道:「可是出了甚麽变故?」越王摇首,轻轻皱眉笑道:「宛儿怀有身孕,太医诊断,说是已有两月。」

    近日多有凶信,终是听着件大喜事,久宣与紫云双双惊喜恭贺,连说好话,又寻小厮拿酒来。久宣忽地板起脸来,打趣道:「王爷纳妃多年,尔今过了而立之年才有子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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