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四回 宵小狂苏氏严B供 寇仇绝越王负愆尤 (第3/5页)

稍等！」来人臂挽尘拂，笑容可掬，南城指挥刚要喝止，东城那位连忙拉住他，道此人乃是越王身边管事，遂双双下马相迎，问他吩咐。钱公公行一礼方道：「逃犯越狱，就怕改容易服，切莫认错了人。」说罢又假意高唤几声「雷班主」，不见人应，便斜眼看向厅中几人，问雷淼哪里去了。一风不疑有他，直接回道：「老爷有事出门。」钱公公又问道：「雷班主一人独个去的？」一风垂下头，惟有如实回答「不是」。

    钱公公便道：「两位大人看地上那厮，唉哟，怎个鼻青脸肿了得？万一是他冒名顶替，真逃犯教雷班主带走了，那又如何是好？」

    一风、一帆听言好是奇怪，只嚷嚷道绝无此事，南城指挥便问道：「公公有何示下？」钱公公命人将一风、一番两个也捆了，绑在桌前，才道：「主子有意为两位大人分忧，专门请了位认得人的来，教她一看，便知真假。」说罢指向後方，众人回头，竟是苏香娘款款走来。香娘薄施珠粉，裙带艳丽，福身向两位指挥请安问好，浅浅一笑，就教俩军爷看得目不转睛，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双双拱手道声「有劳」。钱公公屏退厅内官兵，朝香娘道：「三娘，请。」待香娘走入厅中，却忙不迭掩上大门，尘拂一挥，回身立在门前不语。那俩指挥道是越王吩咐，面面相觑，只好也安静候在门外。

    香娘倒是优哉游哉，左右踱步，打量着屋内布置，正眼不看雷淼三个走狗。逛了片刻，又随意四处翻找，不知要找甚麽。一帆见状，讥笑道：「苏老板找甚麽？若是财宝，老爷藏得可好着呐。」香娘回头瞥去一眼，才觉此人便是害庾徽摔下楼梯那个，心下更是烦厌，也懒得搭理，自顾翻箱倒柜，寻得一个木匣放到桌上，坐在正中太师椅处，终才开口问道：「雷淼何在？」

    地上三个无人应答，一风更是啐了一口，蔑然别过头去。香娘打开木匣翻弄，自顾道：「雷淼算得厉害，想必料定我不会惊动越王爷。说句实话，蓝久宣如此丢人，我还当真不会。只可惜你们犯了糊涂，偏生教越王爷知晓，那我亦不必留手了。」

    说着说着，一把将木匣打翻在地，掉出几把小刀、剪子。一风犹在叫嚣，嗤笑道：「苏三娘，我等服侍老爷多年，甚麽招数没见过？再说，官差在外，你也敢动用私刑？」

    香娘嫣然笑笑，却道：「又不是没有动过，我再问一次，雷淼何在？」一风翻个白眼，与一帆相视而笑。香娘托起一风下颔，端详道：「生得倒是白净，甚好。」说完将人推倒在地，拿起小刀割破一风衣衫，一风尚不知死活讽道：「啧啧，表子怎地发起sao来、要霸王硬上弓？」

    孰料香娘将他翻过身来，轻抚其背，叹道：「听闻久宣背上绣了花儿，我不喜欢，只待他回丹景楼後，便将他皮也剥了。」话音刚落，就听一风尖声大喊，竟是香娘拿着小刀，徐徐割他背上皮rou！登时鲜血四溅，飞洒香娘脸上手上，香娘面不改色，悠悠道：「只是少了块皮总归难看，你恰好白皙，借一幅来补他缺口正好。」

    只见香娘坐在一风腰上，往他背上划开巴掌大一个方形，割开一角，抓住猛地扯起，就要将他皮rou生生剥下！一风痛得狂嘶乱喊，旁边一帆见此惨状，亦吓得魂不守舍惊叫连连。屋外两个指挥听得，就要闯入门去，然钱公公尘拂一挡，反问是怎麽了。南城指挥愣了愣，指向屋内道：「那、那……里面叫声……」话未说完，钱公公耸了耸肩，打断他道：「哪里有甚麽叫声？大人听见甚麽？」南城指挥顿时了然，回首看向东城指挥，低声答道：「也没有甚麽声音，公公cao劳。」

    屋内严刑未罢，香娘指尖使力，连皮带rou，死命向上扯开，痛得一风不停磕在地板，连牙都撞掉两枚。不料香娘用力过猛，一个不慎扯破了皮，还故作惋惜，咂嘴道：「呀，怎撕破了？也罢，换一张就是。」於是又提刀割向後腰，一风痛得要死要活，嘴里仍在叫骂，不肯屈从。香娘血染衣裳，犹不罢休，这一回边割边撕，终是剥落一块皮来，一风惨叫出声，当场昏死过去。

    香娘垂首低声邪笑，缓缓撑起身来，渐成捧腹大笑，擦了擦面上血水，白了一眼道：「当年是我亲手捅了你们老爷春袋子，也是我亲手打断你们大少爷双腿，还问我敢不敢麽？」又陡地停住了笑，倏然扭头看向一帆，丢开手中小刀，信手捡起一把铰剪，踱步过去。一帆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只见香娘剪开自己裤子，冰冷刃锋便抵到命根子上，吓得脑袋嗡嗡然，甚麽也听不见了，一股热流顺腿而下，竟生生吓得尿了。香娘瞥了眼地上腥臭，嫌厌地避开半步，问道：「雷淼何在？」一帆哪敢再瞒，连忙喊道：「我说、我说！老爷在西郊有个别墅，想必是躲到那宅子里了！」香娘莞尔道声「很好」，手中却猛地使力，一剪子将他命根铰断！

    一帆凄然惨嚎，满地打滚，喃喃哭喊道：「我说了、我说了！为甚……」香娘不予理会，径自又到阿狄身前，只见阿狄也吓得尿了裤子，颤颤不敢抬头。香娘用剪子托起他下颔，直接问道：「西郊何处？」

    阿狄习武之人，较那两人镇定些许，便道：「宣、宣武门出南行至三里坡，再转西南，松林北良田西侧。」香娘颔首，又蹲下身问道：「是谁人让你将久宣送去王府？」阿狄思索片刻，终才恍然大悟，方知是受潜渊陷害作弄，便答道：「是、是丹桂。」

    香娘听罢，扶起阿狄，径直走到门後叩了两下，门外钱公公应道：「三娘请讲。」香娘隔着门，低声交付雷淼去向，又回身让阿狄过来。阿狄走了两步，被地上血污滑了一跤，挣扎着爬起身来，好不容易走到门後，就被香娘打开门一把推了出去。香娘道：「草民已然验明，正是此人，两位官爷尽管放心逮捕。」

    那俩兵马指挥见香娘满身染血，各自皱起眉头，却见钱公公使了个眼色，只好装作不见，抓了阿狄收兵离去。钱公公待众人走远，亦别过香娘匆匆赶去覆命。原来越王爷故意放虎归山，只因不宜堂而皇之动用京军，便与香娘约好。如此一来，先借兵马司封住帘儿衚衕，让香娘问出雷淼下落，越王再以私怨为由，领王府侍卫前去抓捕，绰绰有余。正好雷淼逃出城外，更教越王少几分顾虑，当即领人飞驰而去。

    话说雷淼躲到城外别墅，越觉可疑，思来想去，终是疑心到潜渊身上。潜渊正跪在地上为他换靴，忽地遭他掐住咽喉，骇然抬眸，雷淼先道：「阿狄夜里难辨方向，你也晓得，是你指使他们仨，故意让阿狄绕路去了王府。」

    潜渊坦然面对，注视许久，憋出一个「是」字。雷淼愤然将他甩在地上，踩在脚下，俯身道：「好你个不识趣的表子，学会算计爷了？」又伸手扯起潜渊头发，恨恨道：「你等着，待此事过去回到馆里，我便寻人将你cao个十天八天，直cao到掉出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