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廿一回 凤娘始怒刀残玉貌 鸳梦终醒贱卖余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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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一回 凤娘始怒刀残玉貌 鸳梦终醒贱卖余生 (第3/6页)

墨东冉心底不耐烦,仍敬道:「岳父,小婿不会辜负婵儿,也只是想知那人安危而已。」

    那梁武亦在旁边,听言偷偷瞥来,又见梁老爷道:「杨青衣风尘中人,已回风尘中去,自是安然。」墨东冉大惊,倏然站起身道:「岳父将他送入娼楼?」

    梁老爷处世不惊,淡然道:「你要知他安危,我已实话相告,为春,安心回府陪婵儿罢。」罢了又命道:「阿武,送客。」

    只见墨东冉踏到厅中,还道是拜辞,却竟一掀衣摆,双膝齐屈,直直跪在堂中。梁老爷一诧,旋沉下颜色,「哼」一声道:「墨为春,当初我将女儿嫁你,是看中你天生聪慧、经营有才,可不是如此窝囊之相!」墨东冉垂首低叹,只道:「求岳父如实相告,杨青衣哪里去了?」梁老爷径自命人续茶,微笑道:「你爱跪着就跪着罢。」

    要知墨东冉此生骄纵,乃是初次屈膝求人,仍不挠问道:「岳父,青衣究竟何在?」梁老爷越看越是怒其不争,叱道:「成博是将你惯得不像话了,该庆兴他只你一独子,若是我梁某亲儿,早将你乱棍打作rou泥!」

    成博乃墨老爷表字,两家父辈深交多年,感情笃厚,梁家又何曾不对墨东冉寄予厚望?可惜墨东冉心系青衣,甚麽话也听不进去,缓缓拜倒一叩,低声说道:「只求岳父相告,待他安然,我……我保证绝不让杨青衣再踏入墨府半步,今後不会委屈婵儿。」

    梁老爷听罢虽不顺心,但想若能教他了结一桩心事,从此安生,也不是不可,却又怕墨东冉死性难改。对付浪子,就当不松不紧,才好掌控,梁老爷深谙其道,思索许久方道:「休要与我蒙混,我知你想要府外养着此人,倒非绝对不可,但我有条件,你须得全盘答应。」

    墨东冉听得他愿松口,当下颔首问之,梁老爷逐一列道:「你为此人置办屋宅,一不得超二进四间,二不得离家太近,三不得一月间外宿超过两夜。其衣不可以丝绸,出行不可以车马,还有那座蓬莱阁,要给婵儿。」墨东冉听得愣住,又听梁老爷道:「杨青衣使我婵儿委屈,我自不得让他好过。如此也算容他一席之地,你看是成是不成?」

    梁氏委屈不得,岂又舍得委屈青衣?无奈要知青衣下落,惟有答应,墨东冉忍泪回道:「成。」

    梁老爷再告诫道:「为春,你既应允了我,不可反悔。你该知我梁某能力,皂云庄若然一夜闭门,成博不知还会认你此儿否?」墨东冉拱手道:「小婿明白。」梁老爷着梁武上前,梁武扶起墨东冉来,低声道:「杨青衣在帘儿衚衕,卖与个唤雷钧之人。」墨东冉应声「多谢」,辞别岳父而去。梁老爷堂中沉思,午後也出了门,竟往丹景楼去。

    楼中,香娘正与檀风谈话,久宣也在欣馆,听他二人讲心中疑虑,也怕青衣当真在帘儿衚衕里。此是红哥儿前来通传,说是梁老板来访,香娘一愣,问道:「哪位梁老板?」红哥儿答道:「说是飞琼博古斋梁老板。」

    香娘自是知晓此人,不禁愕然,赶忙唤红哥儿奉茶,又往镜前整理一番,才往主楼赶去。久宣跟在其後,只见她才过西楼忽地顿住脚步,问是怎了,香娘想起一事,悄声道:「他是皂云庄亲家。」久宣诧异道:「那……是否为青衣而来?」香娘皱眉思索,只道:「见了就知。久宣,此人绝不可得罪,等下一字一句,你都要斟酌过才讲,知麽?」

    久宣颔首应是,两人走到主楼里,梁老爷就在厅中一侧桌边坐着,见香娘来,起身拱手道:「苏三娘,久仰、久仰。」香娘亦回一礼,又着人领梁老爷去内间说话,梁老爷则道不必,又朝久宣道:「这位想必是蓝公子了。」久宣回身自小厮盘中接过香茗,恭敬请梁老爷坐下,才道:「正是久宣,还请梁老板用茶。」香娘也道:「未想梁老板今日大驾光临,不曾备得好物招待,梁老板见谅。」

    梁老爷见香娘仍站着,请她平坐,道:「三娘,你我皆是京城中有头有脸人物,无须论甚麽上下九流。还请容梁某冒犯赞叹一句,坊间所言不假,三娘果真是天姿国色。」

    说着梁武奉上锦盒,打开示之,竟是双掌之大一座珊瑚石!其形色瑰丽炫幻,实非凡物,梁老爷道:「近日小店收得此物,长得倒也好看,小小薄礼,权作件悦目玩艺,不成甚麽敬意,望三娘笑纳。」

    香娘所见珍宝无数,今见此珊瑚石,仍暗自惊叹不已,面上淡然接下答谢,回道:「梁老板有礼,倒觉是丹景楼有失远迎了,改日也为梁老板还一礼去。」梁老爷微笑摆手道:「不必、不必,三娘乃是女中豪杰,梁某敬仰多年,早该登门拜访才是。有闻秦淮河也有个苏大老板,同是称霸一方,敢问三娘与金陵苏氏可有渊源?」香娘回道:「非亲非故。」久宣听她语气稍有异样,悄悄低头瞧去,只见香娘别开目光,不知在意甚麽。

    梁老爷虽厌恶杨青衣,对待苏香娘,敬意却是不假。要知昔日青楼花魁,能到今时今日地位势力,定不是寻常人物。二人寒暄许久,闲聊各自生意,又说起皂云庄来,香娘终是问到:「梁老板今日来此,可是就为皂云庄来得?」

    梁老爷颔首叹道:「我那老亲家宠溺独子,把这小女婿纵得不知好歹,想来为三娘添过不少麻烦。」香娘莞尔道:「梁老板可不似要为他说情之人。」梁老爷也笑道:「自然不是,梁某此番来,是要给三娘赔罪。」香娘问道:「梁老板何出此言?」

    要说梁武卖走青衣之事,实是难以启齿,梁老爷寻思片刻,仍是如实讲了,只道半年前将青衣自墨府带走,给了华英馆雷二少爷。香娘听得「华英馆」三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又听得是在雷钧手里而非雷淼,稍缓了缓,心底却已怒不可遏,仍淡然回道:「杨青衣已非丹景楼中人,梁老板告与我知,又有何用?」梁老爷道:「阿武本要将人送还此处来,奈何小女任性,非要远远送走,才致如此,当属梁某之过。」

    香娘压住火气问道:「墨东冉可知晓?」梁老爷答道:「今日刚知。」香娘冷笑,了然道:「梁老板是怕他将青衣接回家去?」

    梁老爷徐徐饮茶,罢了才道:「不怕,只是梁某做事,从来要得万全准备。今已告诉三娘杨青衣下落,只为赔罪,至於三娘理或不理,梁某皆不干涉。但若三娘有事要梁某相助,尽管开口,且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香娘看了眼窗外天色,心底盘算,佯作忧虑重重回道:「梁老板有心,且待我好生考虑几日。」说罢两人不再多言,寥寥几句过後,各自拜别。待梁老爷与梁武出门,香娘神色紧张,来回踱步,唤来老洪与一众小厮,分别打发出门,又着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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