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落花之声 (第2/2页)

    「臣nV臣nV惶恐。」

    「无需害怕，不过问你几个问题。」

    九皇nV在上头娇俏地笑着。

    「崔姑娘既是年已及笈，想来已开始管家了？」

    「回九皇nV，臣nV未曾管家。」

    「喔？这可稀奇了。即便如我，也十岁上开始打理g0ng务──崔夫人竟是不曾教你过？」

    「管家一事，家慈并非不曾教导臣nV。只是家慈素以为nV子应以贞静为本，故而臣nV只学习过而不曾接触。」

    九皇nV淡淡一笑。笑中带着几丝早春里的料峭寒气。

    「好一个──以贞静为本。」

    她说到最後五字，近乎是从口中一个个吐露出来。

    「崔氏，你可曾听过落花坠地之声？」

    崔婧瑶一愣，旋即垂首回答：「回九皇nV。」

    「落花坠地，可谓是悄然无息。臣nV以为：即便是有，想必也是轻若游丝。」

    「寻常人若非恰巧遇见，绝计是听不到。」

    九皇nV忽而一笑，「待你见过三嫂，便知何谓落花之声。」便这般轻巧地放过了她。

    崔婧瑶被允许回到客位上後，九皇nV才冷眼睇视着崔夫人。

    九皇nV道：「崔章氏，你这nV儿谈吐进退倒还不俗。心思也纯净诚实，令我意外欣赏。」

    「这样的好nV儿，你可别误了她。」

    不知是为了化解这尴尬气氛，又或者真有其事，九皇nV话说完後不过略坐一会便告辞退出。

    「今日请安，不过是nV儿想同皇贵母妃说些T己话，却未料有客人来访。」

    「这般情况，nV儿在座总是不美。还是下回再来叨扰母妃吧。」

    「母妃也很想听听璇儿说话，只是今日恰好如此，不得不遗憾作罢。你下回再来，我让点墨准备好白玉sU跟梅花烧待你。」即便不是亲生nV儿，皇贵妃对着九皇nV仍是温柔慈Ai。她m0着九皇nV有些松散的鬓发，替她轻轻抿上去。

    「那麽，nV儿下回可要把玉jiejie一同带过来。」九皇nV尽显小nV儿娇态的拉着皇贵妃衣袖。「您可不能让nV儿们在外头罚站。」

    皇贵妃含笑道：「自是不可能。」

    母nV俩说完，九皇nV起身任由贴身g0ngnV替自己系上披风。皇贵妃替她抚了抚领子，让九皇nV又成了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g0ng廷娇娃。

    「皇贵母妃金安，nV儿告退。」

    她双手交叠，朝皇贵妃端正地福下身去，语气恭敬明亮的宣告就此告辞。

    「去吧。」

    皇贵妃素手轻抬，九皇nV便随之起身。她扶着贴身g0ngnV的手徐徐走下阶梯，连半点余光都不曾给过崔家母nV的走出明熙g0ng离开。

    崔夫人涨红了脸无法说话，崔婧瑶又是尴尬又是觉得羞耻万分。皇贵妃像是没看到这等情况似的，只是彷佛提起什麽不重要的小事般对崔氏母nV道：「这g0ng中的花，有许多地方开得正好。」

    「我与你母亲多年未见，有许多T己话想说说。崔姑娘不妨趁这时候在附近逛逛，以免得两个老婆子的话W了你这年轻姑娘的耳。」

    崔婧瑶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她只是慌张地从位上站起，还未开口说出任何一字就看到面带端庄浅笑的知韵朝她行礼。

    「奴婢知韵。由奴婢带领崔姑娘赏花。」

    「这g0ng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时走岔了路难免碰上不该见到的外男。」

    「知韵是个稳妥的，本g0ng便令她跟随你身边。」

    皇贵妃这般说完，对知韵又嘱咐道：「好生照顾崔姑娘。」

    「若有问题，惟你是问。」

    「奴婢仅遵主子之令。必克尽职守。」

    「去吧。」

    「崔姑娘──请。」

    脑中一片混乱，什麽话也说不出来的崔婧瑶只能神情恍惚的对皇贵妃行礼，在知韵带领下退出。

    出了明熙g0ng，崔婧瑶只觉心中惊涛骇浪，思绪浑浑噩噩。仅只能凭着本能与勉强维持住的心智跟在知韵身後到处游赏。

    她虽一语不发，知韵却也毫不在意，只是尽职的替她介绍g0ng中这些外头少见的奇花异草。

    「主子喜Ai兰花，这g0ng里花房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中，便有大半时间是拨给照料各sE兰花的。」

    「八皇nV喜欢茉莉与水仙，九皇nV喜欢的花中也有这两项，两位皇nV便经常在当令时节从花房要上几盆赏花。」

    「前儿个皇上赐给七皇nV的玉玲珑便是水仙中珍品。但之後孙国师那儿便送了两盆金盏瑶月与雪掩银台给八、九两位皇nV。」

    「宣日g0ng的淑主子好蔷薇，双萃g0ng的贞主子则好青竹与香草……」

    崔婧瑶听着她口齿清晰的伶俐介绍着，暗自心惊这nV官知道的可真不少。又那皇贵妃果然不愧後g0ng第一人；不过是她一人喜欢罢了，皇上便让花房几乎为她专用；虽说自家也有几盆兰花好生养着，但哪里做得到四季皆有兰花可赏的境界。

    「再往前头，姑娘恐怕便要留留步了。」知韵仍是面带温婉微笑，说这话时丝毫不见歉意。「今日有贵人入g0ng，如今恐怕……」

    崔婧瑶只当知韵说的是皇子一类的外男，心里便有所顾忌。可足下刚停，一个说话声便冷不防地钻进了她耳朵里。

    「这绿萼梅，今年开得还是一样好。」

    那声音，韵息绵长，气若轻丝。正是似有还无，一段难以形容的妙意。

    世人多以柔、润、娇、甜来评断nV子嗓音之美妙，偏那声却是十分脱俗轻盈，与这些毫g系。

    她听了，心中着实难以平静，惊觉这世上竟还有这般嗓音，其难以描述形容之稀奇处正似──

    落花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