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不要剪掉我的头发 (第2/2页)

头发很好看，他不想剪掉，哪怕秦观现在不要他了……

    “不听话的小狗要受到惩罚。”

    秦云生继续恐吓，“再不听话，就要受惩罚了。”

    “不要，不要剪掉……”

    又开始了，脖颈处传来熟悉而可怕的电流，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小七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这样的电流他承受过很多次了，从最开始的痛苦难耐到麻木承受，只要挺过了就好了，挺过了就好。

    秦云生一直没有给人鱼穿过衣服，此刻能看见人鱼单薄的胸膛不断颤抖，脖子往下挣出一片绯红，冷汗密密麻麻渗出大片，束缚带下细瘦的双手纂成拳头，崩出明显的青筋，尔后又在电流的刺激下无力松开，露出血迹斑驳的掌心。

    惩罚过后人鱼的脑袋无力垂向一侧，瞳孔失去焦距，视线迷离。

    “剪。”

    理发师默默拿起剪刀，从人鱼的额前开始剪，他动作麻利，很快地上的头发就堆成了小山，如同纯白发丝编织的地毯。

    人鱼玩偶一般任由他摆弄，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泪水，眼角缀着两颗白色的珍珠。

    “嗡嗡嗡。”剪掉了大部分头发之后，理发师用电推一行行将剩下的碎发推掉，人鱼的脑袋上就只剩下一点点发碴，理发师涂抹了大量的剃发精油，防止在过程中损伤头皮。

    小七低垂着脑袋，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逢，噌亮的刮刀沿着鬓角慢慢往上刮，刮到哪里哪里的头发就完全消失了，白色泡沫也遮挡不住的丑陋难看。

    这又是秦云生欺负他的新手段，或许下一次他就要和秦观一样拔掉自己的鱼鳞了。

    好奇怪，明明剃头一点都不痛，理发的师傅没有伤害到他，可他看着头发一点点掉落，心底就是无比的难受，秦观给他那点少的可怜的夸奖一点点都要消散了，他最后什么都留不住。

    清洗完后，人鱼的脑袋便无一丝发丝。

    秦云生解开束腹带，将人鱼抱走，理发师迅速打理工具后离开了上将的家，那么漂亮的小鱼，为什么会舍得那样对他呢？他要是能拥有那样的人鱼，大概做梦都会笑醒吧。

    手上插上了点滴，小七眨着眼数着点滴的滴数，一滴，两滴，三滴……

    “准备手术。”秦云生穿戴好无菌实验服，低声吩咐两侧的助手。

    “好。”助手打开无影灯，手术正式开始。

    脑子里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小七眨一眨眼睛，脑子里的场景都会转变，一会儿是阴暗的海底，一会是很多漂亮陌生的人鱼，一会是秦观抱着他在屋子里zuoai，一会又是秦云生喂他吃药，画面很杂，一个接一个不停的转换，头一阵阵钝痛，只要稍微动一动就发晕恶心想吐，小七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谁。

    是那个大家都想让他回来的黑尾人鱼，还是没有人在意的人鱼小七。

    我是谁？秦观想让我变成谁？

    小七不知道。

    秦云生用注射器往点滴里加了东西，小七看着他的动作，无悲也无喜，秦云生无论做什么他都反抗不了。

    再一次梦见了小八，小七愣了一会，便理清了其中的关系。秦云生给他喂药，他就能见到小八，每次都是这样。

    小八得到了自己早已尘封的过往，却没有半分的开心？他是已死的人鱼，灵魂都应该消散，怎么会突然在这个人鱼体内复生？

    秦观他们都干了什么？

    “小八，原来只要我吃了药就能看见你啊。”小七拖着半残的尾巴，一点一点游向了那团远超过他的庞大黑影，“脑子里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小八，你变得好大啊。”

    “小七，秦观对你好吗？”小八拥有了自己的记忆，却并没有小七的记忆，他不知道小七遭遇过什么。

    “以前很好，现在他不要我了。”小七低垂着脑袋，手指扣弄着身上的小鳞片，即使扣掉了也不觉得疼，他觉得稀奇，“扣掉鳞片怎么一点都不疼？”

    “明明以前很疼的……真奇怪……”

    “为什么秦观不要你了？”小八耐心地询问，听到人鱼自言自语的声音，心里一痛，“不要扣自己的鳞片了，养成习惯就不好了。鳞片很重要，它是保护你的武器。”

    秦观为什么不要他？小七扣鳞片的手顿了顿，随后故作无所谓的嘟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我是一只黑尾人鱼的替身，因为长得像他才对我好的。”小七努力的想起那些灰暗的记忆，明明觉得无所谓，可说着说着就掉了眼泪。

    “他走了，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后来秦云生就来了，他喂我吃药，我就能看见你了。”

    黑尾人鱼？是说他吗？小八强忍着愤怒，他没想到人类这么无耻，竟然会将另一条无辜的人鱼当做替代品？只为发泄自己无聊的征服欲？

    “秦观真该死，他果然遗传了他那个冷血无情的父亲，只会向弱者下手。”小八唾弃秦观的自私行径，得到了小七却又不好好对待，人类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自利。

    小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小七，逃走吧，去找你的同类，这样就不会再受他们压迫，被他们欺负了。”

    “逃？”小七愣了愣，“什么意思？”

    “就是离开他们，离开人类。”

    “我走不了啊。”

    “为什么？”

    为什么？小七眨了眨眼，因为他没有鱼尾没有人类的腿，走不了路，他也没出过秦观的房子，他也不知道海洋在哪里，同类在哪里。

    秦云生也不会叫他走的。

    他是那些人的试验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