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的硅胶娃娃，别整天问东问西 (第2/2页)

是爱他的。

    “呵！”

    “我，我很爱你。”小七抽着鼻子，嗓子哑哑的，“你为什么不爱我？”

    “你想跟他比？”秦观睥睨着含着一汪眼泪的小鱼，拇指抬起他的下巴，以打量货品的眼神审视道，“你看看你，会干什么？吃、睡、玩？还会其他的吗？”

    “你这种一无是处的蠢货懂什么是爱吗？”

    “呜呜，不是，你胡说……”

    “不，不是这样的……”小七哭的愈发厉害，秦观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他明明很努力，也懂很多东西，他会流畅的讲人语，会算算术，会用尾巴颠水球逗他开心，会唱人鱼的歌曲……

    小珍珠成了串的往地上砸，小七已经很久没有哭出过小珍珠了。身体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痛，要痛千倍百倍，心口处最疼，秦观好像用刀子一下下往他心口捅，叫他痛的恨不能在地上打滚，他好难过，秦观一直这样看待他，他难受到快要不能呼吸了。

    明明昨天他们还抱在一起，怎么今天秦观就变了？

    这样的秦观真讨厌。

    “秦观……讨厌……我讨厌你……”不消片刻，人鱼薄薄的眼皮肿胀起来，眼尾哭的红扑扑一片，小七流着泪将手上的照片用力丢在地上，又气又难过，“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他本来是想问一问秦观阿生老师说的那些奇怪的话，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秦观竟然把他当作替代品，秦观一点也不爱他。

    小七不想继续在秦观面前出丑，他扭头就跑，但没有跑上房间，而是跃进了下午刚做过训练大水池，钻进自己的贝壳里默默流眼泪。

    秦观不爱他，秦观一直把他当成别的人鱼，秦观很讨厌他，也很嫌弃他，呜呜呜，从今往后，他也不要爱秦观了，他要讨厌秦观。

    人鱼紧紧抱着娃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遍遍说着讨厌秦观，眼泪像是一小汪泉水，似乎涌也涌不完，水滴形的小珍珠一颗颗往贝壳底滑落。

    他以后也不要给秦观唱歌了。

    秦观对他的好都是假的，都是骗他的。

    秦观是个无耻的大坏蛋。小七愤愤地咬着玩偶的耳朵，一抽一抽的，咬了一会，又想起了这是秦观送给他的玩偶，抽抽噎噎把玩偶从自己的嘴巴里解救出来，脸蛋埋在玩偶胸膛，发出极小声的呜咽。

    哭的时间太长，身体疲惫，连思维也变得缓慢，眼睛努力睁着，却好像什么也看不见，想睡也睡不着，秦观的话一遍遍在脑子里重复，就好像脑子里安装了一个复读机，秦观骂他蠢，骂他笨，还说他一无是处……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秦观从前明明不这样的，做完训练他会抱着他吃饭，会亲亲他的眼睛……坏蛋秦观，他好伤心。

    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不肯吃东西？”

    “他什么都不吃，已经三天了。”机器人小胖蹲在秦观面前，可爱的电子音急切的不得了，“人鱼马上就要饿死了，这可怎么办？”

    “最近还在上课吗？”

    “没有。”小胖转了转托盘脑袋，“他一直躲在贝壳里，不出来，一直掉小珍珠。”

    “这么不听话？”秦观整理衬衣的手一顿，“去拿营养剂。”

    “好哒。”小机器人应了一声，出了房间。

    水面上如往常一般漂浮着五彩的水球，那条人鱼却没有像往日一样用尾巴颠着水球玩。

    秦观立在水池旁，面容冷峻，沉着声音喊人鱼的名字，“小七，出来。”

    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十多分钟那后，人鱼才从水球里探出半个脑门，看不清小脸。

    等了许久，还不见秦观说话，小七委屈的险些又要哭出来，他张大嘴巴深吸几口气，“呼呼”两声，才将快要掉出来的眼泪逼回去，又磨蹭了许久，才缓缓出声，“你、你是来向我道歉的吗？”

    “我、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小七咬着嘴巴，除非秦观说最喜欢他，不把他当替代品，亲一亲他的眼睛，他才会原谅秦观。

    可是秦观只说了四个字，“过来，喝了。”

    小七猛地拾起头，同池边的秦观遥遥对望，眼睛瞬间就红了，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出声，手指紧紧抓着依附的水球，恨不得把水球往秦观的脸上砸。

    秦观拿着几袋袋装营养剂，看见人鱼那双泛红而委屈的水润眼睛，心底有一瞬间的烦躁，人鱼娇气，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可话已经说出来口，再怎么补救也来不及。况且秦云生说得对，为了这么一个消耗品，确实没必要这么劳心费神。

    可无论他怎么说服自己，心底的烦躁始终无法彻底去除，秦观愈发烦躁，尤其人鱼还要哭不哭看着他，这几乎让他的烦躁达到顶峰，语气也不免带上了几分冷意，“再说一遍，小七，过来。”

    呵斥的语气吓的眼底那滴泪倏然滑落，小七呲着牙，耳鳍炸起来，不肯在秦观面前丢脸，尾鳍猛地用力，水球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度，砸向秦观站立的地方，凶狠地留下一句，“要你管！”

    秦观微微侧身，水球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并未破裂，但人鱼无法无天的举动叫他瞬间寒了脸，“小七，别惹我生气。”

    “砰”地一声，粉红色的水球被击起，向秦观的方向落下。

    秦观怒极反笑，他讨厌一切逃离掌控的事，就如同现在人鱼对他的态度，应该是敬畏懂事居多，而不是挑衅反抗，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骂道，“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