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1/1页)

    林欢不是个会排斥两个同X在一起的人，程偐一直是知道的。因为林欢说过很多遍，人的行为是基因控制的，透过合成多种他听不懂的什麽反应，产生不同决定及动作。像人不喜欢吃香菜、喜欢哪种香味或是喜欢的颜sE。在程偐的理解下，简单来说，人类其实只是基因控制的傀儡罢了。

    所以林欢的喜欢不看X别，全看心意，全看两人之间是否相互x1引，也就是基因的排列是否注定喜欢彼此。这些话程偐听的一知半解，反正看了那麽多，那种两人之间关於喜欢的描述便是他如今的心情，再加上林欢说的那番话，说不定他注定就是喜欢林欢的，他大方承认喜欢他又有何妨？

    但，即便是他在林欢面前毫不避讳地说过无数次喜欢，他也从未正面回答过他，对他的靠近却也不排斥，保持一个诡异暧昧的距离。程偐也想过，或许林欢有喜欢的人，可是林欢除了在公司附设医院手术和器官培养，就是待在谁都不能进的实验室Ga0研究。

    要说他有喜欢的男nV，那也太难了...

    程偐失神不过须臾，却发现此刻迷荡空气中安静，好像连不属於这空间的灰尘默默侵犯这里都是有声的。

    「林欢？」

    程偐有些错愕，以往这时候林欢总是模糊带过或扯开话题，但这次他并没有。林欢看着程偐，乌黑的眼珠里是望及眼底的漠然还有疏离，程偐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好像一份被商人检验的商品，正在计算自己的几斤几两、计算在这世上的价值。即便，那眼神仅维持一刹的时间。

    林欢很快察觉自己的失态，面上依旧不苟言笑，语调却温和如冬日斜yAn道：「Ai情，还是别太常看，这种告白早就老套了。」

    回话内容是如同往常的轻松打趣，不过程偐一时之间嘴巴像被糨糊黏住，开不了口、回不了话，只能木木的点头，让沉默垄罩彼此之间尴尬的距离。还好，电话声突兀并适时地出现，拯救了现在处境不上不下的气氛。

    「说吧。」电话的紧急救援声在林欢接起後停止，空气中回荡着还是刚刚的寂静。

    林欢表情愈发凝重，本来已经苍白的面容多了几分憔悴，甚至看上去像受到重创，不堪一击。程偐在旁看着，也是不安，心疼地想抱上去，但他不能，也不敢，怕刚刚的眼神再度出现。

    他是真的好想抱抱眼前这个脆弱的林欢，哪怕帮不上忙，事後被骂也好、嫌弃也罢。

    他总归是抱过。

    後来不知怎麽的，在林欢挂掉电话时，程偐已经如同橡皮糖一般黏上去了，两只手臂还无处安放的垂在身侧，形成一个滑稽的「拥抱」。林欢有些诧异，却没有赶他走，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拒程偐於千里之外。或许他此刻真的需要这个温度，去b退逐渐攀上他心头的寒气。

    林欢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这份拥抱。

    程偐感受的到林欢逐渐僵y的肌r0U，碍於知道自己行为踰越两人向来的习惯，带有不舍的慢慢移开那个宽大又显得无助的後背，张口想说些什麽，一双桃花眼却委屈的先含了眼泪，只怕一张嘴便如雨落下。

    林欢苦笑，看来Ai哭这种事还真是基因使然。他依旧烦闷，可语气却轻快了不少，他打趣道：「这又是哪本教你的？」

    程偐低着头，双手有些不安的搅动到一起，懦懦地答：「不是。」

    「是基因控制的，不是我想抱你。」见林欢不解地看着他，程偐这才补充道，又觉得这样不足以为自己这橡皮糖一般的奇怪举动平反，顿时莫名生出一GU自信，正声道：「所以是你教的。」

    好像这样的发言能让事情更佳的合理化，毕竟那番话是林欢大总裁常讲的，可不是他程偐信口胡诌的。

    这话入耳，林欢竟无言以对，这种小X子无人教程偐，也不知他上哪学去的，恍惚间，竟有些熟悉。他眼里流出少有的温柔，唇角罕见微微上扬，那是程偐鲜少能看到的冰山回暖、含冰融化。程偐不禁看呆，那藏於冬季铁面之下的些许春风，难得抚面了。

    「每次都讲歪理。」林欢呢喃着，不像说给程偐听，更像在提醒自己，因此声音轻的化在风里，没让程偐听见。

    林欢再次向程偐那瞄去，温柔消逝在如深塘的眼里，取而代之的是少部分的克制，和几缕急切，他匆匆对程偐道：「我出去一会，实验室出了些状况，得去看看。」

    「喔。」程偐脸上挂满失落，看到刚刚温暖的林欢，他承认他很想把林欢留下，留下来陪陪他，面对面坐着都好，不过他一向不是会把请求说出来的人，因为有些事宣之於口的话，那感觉就变了。所以，他这次也是眼巴巴看着林欢换上新的手术衣又换了附眼镜，再度变回一丝不苟的形象，心底的难过蔓延更广。

    程偐贪图的不多，仅是林欢休息时只在自己面前流露的一丝疲态。贪图的也不少，是林欢哪天在望向他时可以跟他说，他其实喜欢自己，他是怕外人不接受同X恋的眼光，所以有时眼神才那麽令人害怕。

    想的再多都无用，只要事情有关实验室林欢就不可能留的下来，每一次，不管他在做什麽。真的没有过例外，连他从昏迷里苏醒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林欢亲自帮他做检查时，林欢都能为了实验室的电话丢下手边的工作。

    可是他工作时的认真是那样好看，他不也因为这样喜欢上林欢的吗？

    这样想来，程偐也不想让林欢留下来了。念头一转，等等又要一个人守着此处，偷一点点他的温柔应该也不过分吧？程偐心想。於是他脑一热，开口道：「可以牵一下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