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自私鬼 (第3/3页)

于次意识到这点之后，对沈木的态度无意间又软化了许多，虽然还是下意识保持着距离，但身体就是对他有种莫名的冲动——别误会，不是十八禁的那种冲动。

    打个比方就是，他触碰司棱之后，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身体总是潜意识地想亲近司棱，帮他吹头发，替他盖被子这种的日常行为，就像一种肌rou记忆……现在于次惊恐地发现他对沈木也有了这种肌rou记忆！

    这导致他碰上沈木就高度紧张，生怕自己下意识地去贴近对方。

    周五这天，两人刚从实验室里出来，已经过了下班点，便又一起在休息室吃了饭。于次想着等会坐公交回家还要一个多小时，所以吃完饭就打招呼说要离开。

    “等等……”沈木想说些什么，拉住了他的手。

    于次此刻正魂飞天外，哪知道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反应，不自觉地回握住了沈木的手！

    “呃……”于次尴尬地发出莫名的声音，讪笑着想收回手，却被沈木抓得更紧。

    沈木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了？”

    关于那天亲了于次的事，沈木本来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是这几天于次的态度变化太明显，他也无法装作毫无察觉了。

    “嗯。”于次想了想，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对不起，我知道我跟你在游戏里可能……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交往的对象，所以，我想我们就……”

    “凭什么？”沈木突然变得沙哑的嗓音问出一句。

    于次愕然，不等他回答，沈木接着说道：“于次，你不记得了，所以你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把我丢开。是我先喜欢你的没错，可是你也回应我了，我们俩也在一起了。现在你一句你不记得了，我就要退出，让你跟别人好，凭什么？”

    “你不记得我，你难道记得他吗？”沈木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水雾，嘴角却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你谁都不记得，那凭什么选他而不是我？就因为他比我先找到你？”

    “我……”于次无言以对，他确实对他们俩都是一样的感觉，扪心自问，如果是沈木先找到他，也许现在难过的就是司棱了。

    “真方便，不记得了，就不用负责了。”沈木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苍白的脸上划过几滴泪珠，他不是第一次为于次难过了，但第一次难过到这种程度，“那你倒是告诉我，我该怎么把你给忘了呢？我要是能失忆该多好啊，我就不用每天都想着你这个混蛋了！”

    “抱歉。”于次自己都觉得他的道歉苍白无力，他的手下意识想拂去沈木的眼泪，却始终抑制着没有动。

    “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沈木低笑了一声。

    于次震惊地抬起头，靠，不止两个？！对上沈木那死气沉沉的眸子，心猛地一阵绞痛，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想自己在游戏世界到底渣了几个人了。

    “你一开始就是朝三暮四的家伙，现在给我装什么专一呢？”沈木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从来没这么对于次说过话，平日的温柔就像是一层伪装，在被抛弃时彻底失去理智，“既然你现在为他拒绝别人，当初为什么没有为我拒绝别人呢？我不配是吗？”

    “于次，我沈木在你眼里是什么，一条狗？当初在一起还要和别人分享你，现在连分享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吗？”

    沈木崩溃了，他受够了一直为于次患得患失，而对方却一副从良的口吻要为别人守身如玉？那还不如和别人一起分享他，起码他已经接受过一次这种荒唐！还说什么爱自己和爱别人是一样的，骗子！

    “你走吧，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沈木口是心非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在他想象中这应该是如释重负的一句话，说完就可以放下了。

    但是没有，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让他说的话都带了哭腔。

    “对不起。”于次这句话，既是对沈木说的，也是对司棱说的，还是对另外几个自己还没见到的人说的。

    “够……唔——”沈木想说自己已经听够了道歉，却突然被于次抱住吻了上来，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于次从他的唇吻到脸颊，将咸咸的眼泪舔进嘴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看着沈木难过了，沈木的眼泪实在让他心疼。

    “别哭。”于次见他愣愣的，眼里的水雾还未褪去，轻声说道，“是我错了，我不会再抛下你了……那些事我真的不记得，也不知道会不会想起来，但是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也……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难过。”

    沈木沉默着，于次这番话意味着他和游戏里的选择一样，对他们所有人都是放不下的。

    “自私鬼……”沈木喃喃地说。

    “嗯，我是自私鬼。”于次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决定不仅会伤害沈木，还会伤害其他所有人，“那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呵……”沈木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不喜欢你。”沈木抬起手，摩挲着于次的脸颊，带着依恋混着痛苦的复杂语气，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我爱你。”

    沈木话音未落，便被于次用嘴堵住了唇，唇舌纠缠间，他意识朦胧地想，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爱人，也是最后一次，无论结局如何，他都不会再爱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