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猫猫训狗指南_大理寺5 上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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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5 上元 (第2/2页)

右肩的那道刀伤,轻声阻拦:“不必了。大人才醒,还是好好休息……”

    杜城不耐烦地打断:“叫你去提个人哪儿这么多废话。不过一个上元节,大理寺里还能没人当值了不成?”

    沈翊垂头不语,只是拦着他的手也未收回去。杜城大病初愈的耐心彻底告罄,他一把拽住沈翊朝旁甩去,看着那人目光中闪过的异样,冷冷出声:“沈翊,给我说实话。”

    沈翊轻呼一声,缓缓撑手起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杜城,你被革职了。”

    “你说什么?”

    “押回来的那个刑部官员第二天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地牢,刑部向大理寺要说法。可人是你抓的,你当时正在昏迷,给不了说法。恰巧倾妃连夜向皇上要了太医来给你救命,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份革职文书。”

    沈翊字句清晰,将这三日中连串的突发变故向杜城一一阐述,末了抬头看去,只见杜城脸色阴沉,低头不语。少卿大人向来喜形于色,不屑掩饰。如今也是这般,可却与往常略有不同。

    见少杜城久久不语,沈翊只得主动开口:“大人才醒,可要吃点什么?”

    杜城摇头,只沉言回道:“革职文书拿来。”

    沈翊走去案桌,翻出那纸文书,递到杜城手中。后者将这张薄纸死死攥在手中,良久,又将纸上褶皱一一摊平,看了起来。

    革职一事的确是因此所致,却也不尽然。那官员死得太过蹊跷,也太过突然,且还是个刑部官员死在了大理寺里,如今却只是革职一个大理寺少卿就平息事态,尽显怪异。

    杜城仔细读完文书,将那东西一手团成废纸,丢去了床脚。随后他再度靠回床头,捏着眉心缓解身上疲乏,朝一旁的沈翊吩咐道:“给我弄点吃的来。”

    两刻钟后,沈翊将杜城扶下床,又将食盒中热气腾腾的膳食摆出来,随后便立在一旁。杜城吃了两口,忽然开口问他:“你吃过了么?”

    沈翊一怔,笑了笑,“吃过了。”

    用膳完毕,沈翊收拾好桌上风卷残云,端起食盒看向杜城,又问:“大人还有吩咐么?”

    杜城已躺回床上闭目养神,淡淡回道:“没。”

    “那好,”沈翊道,“沈翊就退下了。”

    杜城闻言睁眼,只见沈翊头也不回地端着食盒转身离开,两人在关门之前对上了一瞬视线。那视线转瞬即逝,杜城没能看清沈翊眼中神情。

    半个时辰后,有人敲门送药,杜城看着那副生面孔,心下错愕,脱口而问:“沈翊人呢?”

    那人不答,只是畏缩地垂着头,颤巍巍把药碗递到少卿大人跟前,全然不觉被烫红的十指,一味地重复:“请少卿大人喝药。”

    杜城拧眉喝下这碗药,刚想再问,却见那人接过碗便匆匆离开。此情此景于杜城而言并不陌生,他常年威名在外,这些做小伏低的人哪个见了他不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没再就此多想其他,心中虽还因革职一事所有烦闷,但也多少有了些对策。而这对策之中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人,便是他身边唯一一个还称得上可用的自己人,沈翊。

    想到这里,杜城正想再叫人将沈翊喊来,但奈何药劲上来太快,转瞬昏昏欲睡。想到今日还是上元,沈翊恐怕已不在大理寺内,便只得作罢,选择明日再议。

    翌日,送膳的人敲门时杜城才从梦中惊醒。随即又是一位太医先来为他换药,换好药后接着便是用膳,照料上倒是事无巨细,却也让他没有问话的余地。

    大病过后难免有些食欲不佳,加之身边照顾的人忽然变了,杜城更觉浑身不适,但朝此人定然是问不出什么的。杜城草草吃了几口便让他撤走,只在临走之际朝那人喊道:“叫寺卿过来一趟。”

    少卿革职,又暂时未有人补上空缺,大理寺卿便不得不忙碌起来,直到傍晚过后杜城才等到人过来。寺卿大人笑眯眯地推门而入,看着端坐在案桌前的杜城,关切问道:“杜大人伤养得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

    杜城起身要给寺卿让座,又被后者拦下。随后他脸色一绷,忽的严肃起来,将杜城死死按住,炮语连珠地说道:“杜大人中的这毒可不简单,须得好好静养。此次革职也不是坏事,待伤养好了,有的是机会复职。不急,不急。”

    “我明白。”杜城点点头。他自然明白,此番只是革职,又未被贬,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特意叫寺卿过来也不是想问这个,“我身边那个……”

    话音未落,寺卿猝然将他打断:“杜大人要养伤,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也不能马虎。这太医,还有每日的药材,都是宫里倾妃娘娘派人送来的。杜大人放心就是。”

    杜城闻言皱眉,自然听出了寺卿的话外之意。他不知为何想到了突然在地牢暴毙的那个刑部官员,眼皮忽的一跳,抓住就要离开的寺卿,强硬追问:“我身边那个沈翊去哪儿了?”

    寺卿动作一顿,随即长叹一声,转身看着杜城,悠悠回道:“他只是大理寺中的一个杂役,杜大人何必这样上心?”

    “赵大人,”杜城声音忽的一沉,抬头与寺卿对上视线,“他在我身边待了也快一年半了,就算是要把人遣走,也得朝我过问一声吧。”

    “能得杜大人赏识是他的福气,既沾了杜大人的福气,那该报恩的时候,他也自然义不容辞。”

    杜城闻言拍案而起,强忍下肩上剧痛,咬牙问道:“我杜城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抓的,也是我让他押回来的。现下我已革职,还要他顶什么罪!?”

    “杜大人别这么大火气,”寺卿不疾不徐道,“刑部这样不明不白死了个人,大理寺总得交个人出来。人既是他押回来的不假,那这罪名也没有冤枉他,哪里是‘顶罪’呢?”

    “狗屁,”杜城怒骂,又拍案一声,“人是死得不明不白,那便该抓紧查清死因,什么交不交人的?我现在就要见到沈翊这个人,活的。”

    “这案子当然是要查的,”寺卿将他按住,仍旧好言回道,“只是就不劳杜大人费心了。至于这人……这人已送去了刑部,杜大人若非要不可,那只能亲自去刑部问问,他们放不放人了。”

    杜城听此忽觉好笑,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与刑部的梁子早在那次死刑改判时就结下了,连带着整个大理寺也被迫与刑部不和许久。此番矛盾又是他一人所致,再在大理寺内闹,的确不厚道,也无济于事。

    “原来已经送去刑部了,的确不好劳烦赵大人,杜某亲自去一趟吧。”

    杜城起身拿上外袍,潦草披上就要出门,末了又想起这外袍是官服,便随手扔回去,就这样穿着常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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